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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兒盛怒異常,她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守門的小童子,闖進房內去。
“小姐,您不能進啊。公子會殺了我的。”
這屋子不像其他的禪房那般佛香繚繞,反而充滿了淡淡的泥土芬芳。
這四周掛滿了畫像,不是佛像是人像,只在正中央擺放了一副墨蓮圖。畫像中人從兩角一直到披肩長髮再到及腰青絲。
從大紅衣裙到月白衣裝此後便不再改變。
姮兒問一旁驚呆的友兒,“我好像見過畫中人。”
友兒呆呆回到:“不正是小姐你啊。”
這時守門的童子在外著急呼喊道:“這位小姐,你快出來吧。否則高大人知道非得活活扒了我一層皮不可。”
姮兒看著看著,突然留下眼淚來,她問:“程墨漣何時如畫中人那般笑過。”那般幸福,開心,快樂……溫暖。
友兒仔仔細細分辨著每一副畫,不錯都是她家小姐。這畫一顰一笑刻畫的極其細膩如真的一般,忽然走到中央那副墨蓮圖的時候,友兒驚訝出聲道:“小姐,這是何人上的香啊。那人應該還未走遠,這香剛焚不久。”
姮兒聞言看向那處,忽得生出熊熊怒火來,這分明是有人咒她早死,連香都焚上了。剛才初入此處的震驚消失的一乾二淨除了氣憤還是氣憤。
她轉身而去,沿著院前小路一路疾行。聽到不遠處有溪水流動的聲音,等到到了溪水邊,卻見溪流之上到處飄著蓮花花瓣一片片隨著水流而去。
又見幾朵蓮燈順流而下,姮兒不自覺的加快腳步直往上流而去。
有一人半蹲在溪邊,白衣飄飄,他剛放下最後一盞蓮燈,直起身來正好看到姮兒冒火的雙眸。
“高似臻,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高似臻看著盛怒的姮兒呵呵笑道:“程大小姐與我真是有緣啊。”
姮兒一點都不受他嬉皮笑臉的影響,仍然生硬的說道:“你竟然追到寺院裡來了,說是不是你在詛咒我。”
高似臻低眉輕道:“我的確曾日夜焚香。”
“你……”姮兒氣絕。
“可卻只是為了那繁華似錦的前程。”高似臻走近看著姮兒的雙眼說道:“只是不知程大小姐說的是何意?”
“原來如此。你是想用這事逼我交出玉佩來換你的前程啊,高大人真是高明啊。”姮兒想到前些時候他來追要玉佩如今竟為她擺起了畫像焚香,又聯想到他口中的繁華前程不由笑說道。
高似臻也不急不徐淡笑道:“你還是如此……”
“要不要放一盞蓮花燈。”高似臻不知從那裡又拿出一盞蓮燈來,只是這一盞要較之前看到的小而精緻許多。
“誰要放這種東西。如果許願管用……”她母親就不會離開她了,如果許願管用,她又怎麼會活得如此煎熬。姮兒看了高似臻一眼,“明日你自會得到玉佩,不必在此許願了。”
姮兒走後,高似臻將那盞蓮燈放入水中去。那盞蓮燈竟然欲水綻放,隨水流漸漸東流而下,花瓣也在水上一片片展開。
像被墨跡渲染過一般從蓮心處漸漸變色,瞬間一朵墨色蓮花盛放在水中央。
高似臻立在上游溪邊獨自一人看著那蓮花遠去,搖頭苦笑,“白白浪費一番心血。”那人就不能多想一層嗎。
“小姐快看,那有一朵墨蓮誒。”隨著友兒驚呼的聲音,姮兒舉目望去。
從上游隨水流下的一朵墨色蓮花正在漸漸枯萎,一個激流漩渦竟然翻進了水中融化開來,像紙一般慢慢腐爛掉。
“真是可惜了,友兒還以為那是一朵真正的蓮花呢,誰知道竟然是用紙做的。水一衝就沒了。”友兒的嘆息聲響起,姮兒的目光也從溪流中移了過來。
她想起從前她對一人說道:“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消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樣。”
那人是這麼回答的:“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真實存在的。”
姮兒悠悠說道:“那是我見過最真實最美的墨蓮。”
友兒疑惑道:“小姐,你剛才再說什麼?”
貴
☆、貴女(四)
“姮兒,你能來看姨母,我真是高興極了。”皇后親切的拉著姮兒的手說道。
姮兒細心的發現她在自己面前從不稱本宮,向來只稱我或姨母,就像是尋常百姓家那樣。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亡羊補牢已晚矣,程墨漣從未因此感受到溫暖反而心情愈加煩悶,想來早早逝去也是因為心病多時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