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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蓉一時氣餒,她算是知道,今天撞上一隻專門咬著自己尾巴打圈的笨貓了,這麼掰扯下去,中國足球隊拿世界盃冠軍了,估計還沒掰扯明白呢。正在發愁怎麼能給一個邏輯混亂的人講清楚雞先生蛋還是蛋先生雞,就聽見有人敲門,蕾蓉說了一聲“請進”,門開了,露出了林鳳沖和楚天瑛兩張略顯緊張的面孔。
“蕾蓉,你好!”林鳳衝十分尊敬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對馬海偉說:“老馬,你小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然後,他的目光就盯住了那個放在藍色粗布包裹上的瓦盆。
“就是這個?”楚天瑛走過來,指著瓦盆問林鳳衝。
林鳳衝聳了聳肩膀,伸出手試探著去拿瓦盆,見馬海偉沒有異議,才拿起來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個究竟,神色放鬆了許多,對楚天瑛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誰要為這麼個東西襲擊警車,誰才真是有病!
楚天瑛接過來也裡裡外外檢視了一番,確實是毫無所獲,便問馬海偉道:“老馬,你昨從漁陽縣帶回這麼個土特產來獻給蕾蓉?”
“你們認識啊?”蕾蓉啼笑皆非,“什麼土特產啊,說是裡面有個屍體,讓我做屍檢呢!”
林鳳衝介紹了一下馬海偉此次協助警方偵辦緝毒案的經過,也大致說了一下警車半路遇襲的事情,然後對馬海偉說:“你著急忙慌地半路下車,敢情就是請蕾蓉給你這個瓦盆做屍檢,荒唐不荒唐啊!”
馬海偉有點煩躁地說:“我跟你們都說不清楚,這瓦盆裡真的藏著一樁天大的冤案。”
“行啦行啦!你好歹也當過警察,你自己琢磨你那話靠譜不?”林鳳衝說著拉他的胳膊,“走,跟我回警局去喝杯茶,別打擾蕾蓉辦公了,她每天應付各種奇怪的死人還忙不過來呢,哪兒有工夫再接待你這奇怪的活人啊!”
“我不去!”馬海偉生氣地撥開他,“你們咋就不相信我這個鄭和呢!”
蕾蓉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馬海偉緣何做這般悲壯的自比,後來琢磨出來,這傢伙八成是說自己像懷抱璞玉卻無人認識的卞和,說錯了才說成明代航海家兼太監鄭和,林鳳衝又好氣又好笑,捅了捅他道:“哥們兒,我們相不相信你是鄭和,不重要,重要的是弟妹相信不相信……”
馬海偉這才反應過來,一句話沒說對,自己給自己卸了個重要的零件,但他真的是無心開玩笑,抱著胳膊說:“反正,蕾蓉要不給我這個瓦盆做鑑定,我就不離開!”
“拉倒吧!跑法醫鑑定中心當釘子戶——你可真是想死了!”林鳳衝給楚天瑛使了個眼色,倆人上來拉胳膊拽腿要把馬海偉強行帶走,馬海偉急得抱著桌子角嚷嚷道:“我不走我不走,搞不清這個瓦盆的事兒,我就是不走!”
“啪啦”一聲巨響!
幾個人拉扯中一不留神,竟把藍色粗布包裹拽到了地上,那個瓦盆也摔了個粉碎!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目光死死地盯住那個分裂成許多塊的瓦盆,以為上面會升騰起一道象徵冤魂的黑色煙霧,然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瓦片骨碌到蕾蓉的腳下,形狀像一枚為了嘲諷而特意吐出的舌頭。
“胡搞!”林鳳衝狠狠地瞪了馬海偉一眼,“跟我回去!”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馬海偉困惑地嘀咕著,很不甘又很無奈地被林鳳衝拖著往門口走去。
楚天瑛向蕾蓉告別說:“蕾主任,打擾你了,我們先走了。”
“等一下。”
蕾蓉的聲音,有些異樣。
三個走到門口的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望著她。
只見蕾蓉蹲在地上,撿起了那個骨碌到腳下的瓦片,對著窗外那陰沉沉的天光,仔細地看著這個形如舌頭的瓦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後伸出另一隻手,雪白的手指捏住那個“舌尖”輕輕一用力,“咔”的一下把它掰了下來,用指尖搓了幾搓,放在掌心裡又認真地檢視了一番,接著,她站起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對老馬的話,看來我們有必要相信一部分了。”
馬海偉、林鳳沖和楚天瑛都不明就裡地怔怔地望著她。
蕾蓉走到他們面前,攤開掌心——
平躺在粉色的掌心的,是一顆已經被燒黑的牙齒。
“成人的,臼齒。”蕾蓉說。
馬海偉一下子癱坐在了靠牆的椅子上。
林鳳衝愣了片刻,拖了把椅子坐在馬海偉的對面,先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嚴肅地說:“老馬,說說咋回事吧!”
馬海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