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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正款款地走下臺階,每一步都十分沉穩,她的容貌並不十分美麗,圓圓的臉蛋、齊耳的短髮顯得很乾練,這樣的女子本來應該十分強勢,但她的目光卻那樣溫柔和安詳,令所有的人都為自己的嘈雜而害臊起來。
“怎麼了?”她問。
馬海偉深深為她的氣質所懾服,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傳達室老頭兒搶著辯白道:“主任你看,他來找你,我問他什麼事,他張口就罵人。”聲音可是低了很多。
“你找我?”蕾蓉望著馬海偉說,“有什麼事?”
“是,蕾主任,確實是找你,想請你幫我鑑定個東西。”馬海偉把手裡那個藍色的粗布包裹往上拎了拎。
這一下,所有圍觀的人——連同那個傳達室老頭兒在內,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要知道這裡是法醫鑑定中心,請這裡做鑑定的,一般來說只有三種情況:活人的傷口,死人的屍體,或者是死人屍體的一部分……看馬海偉手裡那個包裹的形狀,就是個笨蛋也懷疑到裡面裹著一顆人頭了。
蕾蓉倒是很平靜,指著包裹問道:“鑑定什麼東西啊?”
馬海偉說:“能找個單獨的辦公室給您詳細說嗎?”
蕾蓉點了點頭道:“你跟我來吧!”說完向二樓走去。
在二樓的會客間,兩個人坐定。馬海偉首先簡要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後好像欠了很久的賬必須要還似的,呵呵笑了兩聲道:“蕾主任,剛才我在樓下……不好意思啊!”
“我們這裡要求嚴,規矩多,你初來乍到,不知者不罪嘛。”蕾蓉淡淡一笑,指著包裹說,“開啟看看吧。”
馬海偉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放到桌子上,解開上面的扣兒,不知道是不是系得太緊了,解了半天都沒有解開,蕾蓉卻只是靜靜地坐著,並不施以援手。馬海偉定了一會兒神,擦乾淨額頭上的汗水,慢慢地解,總算解開了,包裹皮像裹著粽子的蘆葦葉一般翻卷開來,露出了裡面的器物——
那是一個灰黑色的瓦盆。
瓦盆再普通不過,種花種草皆可,盆口很大,盆底較小,盆身坑窪不平,而且佈滿了裂紋,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瓦盆還算乾淨,無論表面還是裡面,都既沒有積土也沒有樹枝,從來不曾使用過似的。
“這個,你給鑑定一下吧!”馬海偉指著瓦盆說。
蕾蓉一時有點發蒙,瞪著圓圓的眼睛,好像突然被綁架到了鑑寶節目的現場,為了配合節目播出,她甚至還掀開盆底看了看,上面並沒有諸如“大清雍正年制”的款識,這個向來以理性著稱的女孩沉思了片刻,謹慎地問馬海偉:“你確認你是要找我嗎?”
“沒錯啊!”馬海偉說,“我就是要找你,讓你給我鑑定一下這個瓦盆。”
“鑑定……什麼呢?鑑定它的年份還是材料?”蕾蓉一頭霧水,“我這裡是法醫研究所,是鑑定傷口和解剖屍體的地方,不負責文物鑑定。”
直到這時,馬海偉才明白了倆人一直音畫不對位,翻著眼皮想了想,用食指戳點著說:“嗯……我跟你說,這個確實得找你鑑定,這瓦盆裡藏著具屍體呢。”
蕾蓉打了個寒戰。
饒是她從事法醫事業多年,也很少聽見這麼驚悚的話,小小的瓦盆裡,藏著具屍體?雖然荒誕不經,但越球磨越覺得恐怖。
還有一層駭人之處,就是蕾蓉覺得眼前這個人的精神不大正常。
“老馬,我是一個科學工作者,你說的話,從科學的角度講,我很難理解。瓦盆裡藏著具屍體,是什麼意思?棘皮動物的屍體?還是節肢動物或軟體動物的屍體?”
“人,是人!”馬海偉說著激動起來了,用指頭敲起瓦盆來,“叮噹”作響道:“這裡面藏著個人的屍體呢。”
蕾蓉沉默了,當然不是想怎麼正確理解馬海偉的話,而是琢磨用什麼方法叫保安或報警。
馬海偉也感覺到,自己要再這麼散裝著說話,蕾蓉就快把他打包了,於是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一邊比畫一邊說:“有個人被害死了,兇手把他的屍體焚化,骨灰和土和在一起,燒成這個瓦盆啦!”
蕾蓉聽懂了,也呆住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蕾蓉不禁再一次把目光聚集到那個瓦盆上面,這一回她看得很認真,認真得甚至有一些敬畏,就像她每次準備解剖屍體前一樣。然而這個瓦盆是那麼粗陋、那麼普通、那麼不起眼……完全看不出裡面埋藏著一段骨殖或一注冤魂。
“從理論上講,你說的這個也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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