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劉思緲沉思了片刻,從隨身攜帶的犯罪現場勘查箱裡取出護目鏡戴上,然後再次拎起包裝盒的一角,開啟紫外光手電,紫色的光束在包裝盒裡面掃描一般細細地照著,邊邊角角甚至每個縫隙都不放過,過了一會兒,劉思緲關上手電,取下護目鏡,一臉失望的表情:“還是沒找到,看來我得把這個紙盒拆掉,看看夾層裡有什麼東西沒有了……”
蕾蓉點點頭:“包裝盒你回頭再處理。現在,先和我一起研究研究這個頭骨吧。”
直到這時,劉思緲才好好看那頭骨,一眼之下,竟是一驚:“你不是剛收到嗎?怎麼這麼快就做裸骨處理了?”
裸骨處理,是指為了剖析死者的死因,而將已經白骨化的殘骸,用蒸汽煮沸的方法除去殘餘的肌肉、軟組織或其他腐殖物質,使骨頭上的傷痕更清晰地暴露出來。
蕾蓉搖了搖頭。
多年奔走於各個犯罪現場,見過無數可怖的屍骸,劉思緲還是打了個寒戰:“你的意思是……頭骨寄來時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的天啊!怎麼會這麼殘忍!”
“為了不讓我們提取到死者的DNA,兇手把這頭顱當成羊蠍子一樣剔了個乾淨……”蕾蓉粗粗地喘了口氣,捧著頭骨給思緲指點著:“你看這上面有多少的創傷痕跡啊,它們清楚地告訴我們:兇手幹了什麼以及用什麼乾的:頭骨表面最多的是這種平行的、參差不齊的痕跡,這是鋸齒刀刮蹭時留下的,頰骨上的切痕應該是單刃刀留下的,上顎留有殘缺的牙根,牙齒應該是用鉗子拔掉的,還有眼腔,這一輪痕跡比較粗,是勺子挖邊沿的時候刮出來的……之後兇手用沸水把頭骨煮過,才給我們寄了來,他什麼都沒有給我們留下……”
劉思緲聽得一陣陣噁心:“這頭骨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女人的。”蕾蓉不假思索地說,“眼腔的上緣比較細薄,額部削尖,顱頂很平滑,沒有厚重肌肉的附著痕跡……這些都是女人頭骨的明顯特徵。”
“年齡呢?”
“你看見這幾道骨縫了嗎?”蕾蓉指著頭骨上的幾行痕跡,那些痕跡大多呈鋸齒形,很像是一個笨拙不堪的裁縫,用粗糙的棉線把骨頭縫在了一起,“人類的頭骨由22塊骨頭構成,其中8塊組成了頭蓋骨:額骨、一對頂骨、兩耳處各一塊顳骨、蝶骨、篩骨和枕骨。骨縫就是這些骨頭的結合部分,人剛出生的時候,這些骨縫是由軟骨組成,隨著年齡的增長,軟骨會逐漸變硬,我們也稱之為‘癒合’,骨縫也會變得越來越平滑,到老年的時候甚至完全消失……這個頭骨的骨縫清晰可見,顱骨頂部的冠狀縫、矢狀縫、後枕部的人字縫和兩顳部的蝶顳縫都還沒有癒合完全,說明死者還很年輕,大約在25歲上下。”
劉思緲輕輕嘆了口氣,“除了這些——”
“除了這些,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蕾蓉說。
“奇怪……”劉思緲又嘀咕了一遍。
“有啥可奇怪的?”唐小糖忍不住說,“天底下,哪個兇手願意暴露自己啊,當然不能給咱們留一點線索啦。”
劉思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滿了蔑視,唐小糖的臉“騰”的一下漲得通紅。
蕾蓉給唐小糖解釋道:“你說的沒錯,大部分兇手作案後,都要消滅證據,對警方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一個把作案的物證寄給警方的兇手,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講,是一種變態表現,他的犯罪動機除了謀殺受害人以外,更重要的是在犯罪行為中尋找快感,透過在現場留下‘提示’或遺留重要物證,把負罪感轉移到警方——‘我給你們提示了,你們卻抓不到我,所以責任全在你們身上’。而這個兇手給我們寄來頭骨,卻在包裝盒上和頭骨上沒有給我們留下一點點線索,等於寄來一個沒有謎面的‘謎’,那麼這個兇手的意圖又何在呢?”
唐小糖等人恍然大悟,原來劉思緲說的“奇怪”是這個意思,然而她還是不服氣:“也有可能是哪個壞蛋和蕾蓉姐你過不去,故意從墓地裡挖出一個死屍來割下頭顱,清洗乾淨了寄給你吧?”
“你做法醫多久了?”劉思緲在一旁突然問。
唐小糖愣了一下,她不想回答,但看蕾蓉的目光毫無迴護之意,只好低聲說:“快一年了……”
“我說呢!”劉思緲毫不掩飾她的輕蔑,“一具埋在墓地裡的屍體,白骨化的過程中勢必會受到昆蟲的噬咬,怎麼可能這樣‘乾淨’——除了人為製造的創傷痕跡,一點大自然的傷痕都沒有留下?”
蕾蓉伸出舌頭,在那頭骨上輕輕地舔了一下道:“還很沾舌頭,這說明頭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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