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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花瓣簌簌掉落,印著春光明媚,如夢如幻。
只可惜那立刻被一聲嗤笑打斷了。
我一驚,覺得不妙,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心裡責怪自己剛才太忘情,有人來了都沒留意到,剛才摔跤的姿勢好看不到哪裡去,雖然不至於四腳朝天,但還是糗大了。
我循聲望去,之間花園小徑中站著一個大男孩,十五六歲的模樣,身穿白色錦袍,頭髮全部束起結冠,眉清目秀,一臉白淨,神色間略帶狡黠,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我又羞又惱,一時沒忍住,直接向他吼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話音剛落,只聽見他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兮兒,不得無禮!快來見過太子殿下。”
我這個時候才看到我爹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剛才火氣太大,沒顧著。此刻他正巍然背手而立,三柳青須微微飄揚,臉色陰晴不定,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我。
我的氣焰一下子滅了,不情不願地挪了過來,稍微曲了曲膝蓋,敷衍地說了聲:“見過太子。”
等到“太子”兩字出口,我才反應過來。等,等一下,太子?那他就是……劉禪劉阿斗?
我忽地抬眼,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他似乎也不在意我那好似看到珍禽異獸的眼光,還是笑得一臉欠揍的模樣。倒是我爹有點受不了,對劉禪拱手一禮,恭恭敬敬地道:“太子殿下,請恕小女無禮,是臣管教不嚴之過。”
我心裡嘀咕,爹誒你幹嘛這麼抬舉這廢物,要不是為他,你最起碼再多活十年。
劉禪很有氣派地揮了揮手,說:“是我未報家門而視,冒犯丞相千金了。”
我對這個歷史上有名的窩囊廢一點好感都沒有,雖然他不像傳統畫像裡那樣圓滾滾的,但那副公子哥的腔調就是讓人討厭。我側對著我爹,藉著他看不見的角度,對著劉禪翻白眼,他明明看到了,卻還是笑得春風滿面,讓我覺得心裡窩火。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個阿斗,我爹一臉嚴肅地把我叫到他的書房裡頭。我一臉訕訕,知道這下肯定要挨批了,已經做好虛心受教積極承認錯誤,但屢教不改的準備了。
“關上門。”我爹在書房中坐定,吩咐我道。
我灰溜溜地關上門,在他案前站定,也不敢看他,於是便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青石板轉。他沉默著,一時間安靜到針落可聞。
“爹……”最後我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但那聲音聽起來毫無招架之力,好傢伙,諸葛亮果然是指揮千軍萬馬之人,單單是沉默不說話的氣勢,就讓人受不了。“爹……我真不知道那是劉……是太子殿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我偷瞄了他一眼,只覺得他眼中風起雲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此無禮,即使不是太子,也斷然不該。但……”他頓了頓,“我不是想問你這個。”
“那爹想問我什麼?”我稍稍鬆了口氣。
“那天你和喬兒說的,關於陛下出徵的話,喬兒說給我聽了。”我爹平靜地說。
我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大罵諸葛喬這白痴不講義氣,是要討好爹還是怎麼的,竟然把我賣了。
可能是猜到我心裡想的,我爹道:“喬兒那孩子,心性單純,藏不住話,即使藏得住,要知道又有何難。”
我心說也是,諸葛喬那小子一板一眼,要和孔明鬥法,還不被生吞活剝了。
“你為什麼會那麼想呢?”我爹問。
“那個……”我想總不能說實話,孔明就是容易接受新事物,能接受道家學說,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女兒被一個一千七百多年後的人借屍還魂的事。我必須說些讓他能相信的事,可這個任務,卻並不簡單。
☆、紅燭迎喜
我爹只是淡淡地看著我,可就是那種淡然,也讓我覺得壓力巨大。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現編謊話必定錯漏百出,那隻能之前吹的牛再說一遍,可是這次我吹牛的物件是諸葛亮,不像諸葛喬和趙統那麼好騙,於是沉默著半晌沒出聲,看上去好像猶豫的樣子,其實是在理通思路,編謊話也要能自圓其說。
打完了腹稿,我開口道:“其實那些話不完全是女兒的話,其實有些也是,爹您的話。”說著抬頭瞄了一眼孔明,他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聽了這話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我硬著頭皮講吓去:“哥哥有時會和我說江東的人和事,可能他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有些事情便記下了,再加上最近趙大公子和哥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