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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道,這個人挺有意思,也不難相處。本著做記者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都是越多社會關係越好的原則,我便有了要拉住這一條線的想法,我覺得,他似乎也所見略同。
不過我們沒聊多久,車就來了,另外兩個怨怨叨叨的立刻跳了上去,肖承卿頗有風度地站起來,說了句:“女士先請”,讓我走在前面,我自然欣然接受。
那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開起來噪音大得要命,本來還想肖承卿坐在我後面,一路上還能聊聊,結果機械聲音大到連吼著都不一定聽得清,搞得我腦子發暈,於是決定作罷。
盤山公路還是顛簸難行,我只覺胃裡又開始一陣陣翻湧,絲毫沒有注意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明媚的陽光收斂在了漸漸積聚起來的厚重雲層當中,天開始慢慢陰沉下來。
直到積聚的雲層開始泛青灰,我才注意到天色已變,抬頭看著那天空雲層,突然一種不祥的感覺從心裡升了起來。
“你有沒有覺得……”我不安地回頭,話還沒說全,突然車身猛烈一抖,緊接著那機械發出的噪音在霎那間滑空而起。
排山倒海的失重感覺席捲而來,視野中所有的景物都顛倒過來,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卻好像被分割成千萬份,似乎連空氣的流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感到身體被肆意甩開,立刻騰空而起,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汽車的天花板朝自己蓋頭蓋腦地撞過來。
接著……接著,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以前一直聽人說,人在死之前,一生的種種會在眼前重現,還會有已經故去的親人,前來迎接自己進入幽冥。
曾經,我覺得那只是自欺欺人,因為沒有人能夠佐證,於是便成了令人信服的傳說。
可現在,我倒更願意相信這種說法,因為如果那是真的,也就說明,我離死亡還有一段距離。
我真真切切地聞到了香燭的味道,那是我靈堂上的香燭麼,可我如果已經死了,為什麼頭疼得好像要裂開一樣?
如果還會感到疼,是不是證明我還活著?
煙霧燭火的味道愈發濃烈,直朝我鼻腔裡面鑽,還勾繞著嗓子,弄得我直想咳嗽。
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一口氣衝出喉嚨,於是一發不可收拾地咳嗽起來。不過倒因為這樣一咳,頭疼的感覺漸漸退去,意識開始清晰起來。
我緩緩睜開眼,屋子裡面光線並不怎麼亮,而且因為是燭火,所以晃動地厲害,我分辨出眼前的是那種古式建築的內頂和房梁,並沒有上過漆,但看上去還算挺新。
我這到底是在哪裡?
記憶一點點流入腦海,對了,我要去參加記者釋出會,然後……然後車翻下了山崖,難道我大難不死?我試著動了動手腳,似乎渾身上下除了頭還有點疼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並不像斷胳膊斷腿了。
難道是腦震盪?那我也應該是在醫院,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醫院啊。我慢慢坐了起來,強壓下隨之而來的暈眩,轉頭看到自己床邊的東西,更是傻了眼。
這些是什麼玩意兒?不對,正確的說,我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只是我不明白那東西怎麼會在我身邊。
我床邊不到五尺左右的地方,擺著個八卦七星陣,和我之前在道觀裡面看到的一模一樣,而且此刻,那七星陣是燈燈皆燃。明晃晃的燭光照耀著四周,青煙嫋嫋,悠悠浮動在房內。
我再看看自己身上,套了件非常寬大的袖袍,手腳完全被遮住,估計這東西能讓我當被子蓋。而且我坐著的地方也不是床,而是一個高臺,雖然也不算很高,看著離地也就一米半那樣。
我歪著頭估摸了一下,覺得自己跳下去應該摔不壞,於是屏氣凝神,縱身一跳。
“誒喲。”我不禁叫出了聲,腳踝頓時傳來一陣疼,再加上踩在外袍上,根本站不住,直接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估計不足。我心裡嘀咕道,怎麼看看這麼近,跳下來好像遠了很多,那種衝擊力感覺像從兩米以上的圍欄上往下跳,讓我頓時有回到大學時代翻圍牆的感覺。
我正在那裡呲牙裂嘴地揉著腳踝,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我抬頭一看,立刻愣住了。
☆、夢迴千年
“你醒了?怎麼自己起來了?”走進來的那男子蹲下來,小心地捧起我的腳,“扭到了麼?”他關切地問。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定定地看著那人,心想這男的有病吧?
“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