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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他拿著油燈,循著地圖細細看著。
“爹。”我叫他。
我爹“嗯”了一聲,回頭看我,“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爹您不也沒睡嘛。”我看他神色平靜,只是帶著幾分疲憊之色,總算心安下來。他已經把桌上都收拾整齊,那說明他的軍政事務都已經處理完畢,他現在不睡是又在計劃退敵策略。
我走上前去拿下他手中的油燈,放在書案上,對他道:“爹,早些睡才有精力想如何進軍,何況現在已經不早了。”
我爹看看我,淡淡地笑了,“好了,這就去睡,可以了吧?”
終於在我的一再勸誡之下,他肯寬衣睡下,我吹了燈,退出帳去。
抬頭看滿天星斗,我忍不住嘆氣,我爹教過我看星相,可是我只學了個皮毛,後來他越來越忙,我也不再好意思打擾他繼續教。
我看著天邊一顆閃爍著的星,我爹以前指給我看,說那是他的將星,如今那顆星明明滅滅,並不怎麼光亮,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覺得那也許就是對後續事情的一種預示。
魏軍吃了敗仗,丟失了武都、陰平二郡之後,就於我軍進兵要道上屯紮下來,閉營不出,和我軍對峙起來。
我爹令魏延在敵營前日日挑戰,非但敵軍依舊未動,還惹得魏延說三道四,覺得他是大材小用,含沙射影地提到錯用馬謖之誤,埋怨我爹又用錯了人。
我爹雖然沒有正面去回應他,但我很清楚他一定心裡已經埋下了種子,魏延之後的結局,其實也是他性格所致,怪不得他人。
就在和魏軍對峙期間,成都派人來傳旨,因為我爹奪得二郡有功,所以劉禪要恢復我爹丞相之職。我爹本來辭不肯受,但詔書上寫道:“君受大任,擔國之重任而久自損抑,非所以光揚洪烈矣,今復君臣相,君其勿辭。”傳旨官更是勸我爹接旨復位,不要冷了將士之心。我爹權衡之下,最終接受了下來。
對峙的情況仍然在繼續,我軍要面臨糧草不濟的問題,所以必須引得對方出兵。
我爹和帳下文武討論了很久,最後還是比較欣賞姜維的提議。他令全軍拔營,後退一舍紮營。對方害怕是誘敵之計,未敢出擊。隔日,我爹又命全軍後退一舍下寨,這下魏軍似乎有點蠢蠢欲動,但是大約是之前被我爹打怕了,所以仍然沒有動靜。
我爹不慌不忙,隔兩日後又命人拔營,再後退三十里下寨。這下對方覺得我們會連續後退,是糧草供給出了問題,所以派了一隊人馬來掩殺。我爹就等著他們,派了一對人馬從前截殺,另一對人馬繞道敵後方突襲,魏軍損兵折將,連失幾個營寨,躲到大營中,龜縮不敢再出。
一場勝仗打得大快人心,也削弱了敵人的實力。但這樣一來,要魏軍再次出營交戰就更加困難,我爹正和姜維在營帳中討論後面的戰略部署,突然外面報來成都有來使到。
我正在帳中,覺得那來使來的時間有些蹊蹺,這個時候劉禪會有什麼事情來通告我爹?我走到帳門口,遠遠看到來使全身縞素,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想讓人攔住來人,不要讓他這麼快就見到我爹。
我爹聽到我說的話,轉頭看了我一眼,問我:“為何要如此?”
我支吾著說不出來,總不能說我知道那人要說什麼,所言內容會對您不利,所以不讓見吧。
我爹見我那樣子,反而心中生疑,立刻傳了來使進內帳相見。
那來使一進內帳便哭起來,跑到我爹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我爹一看到他那模樣,臉刷地一下白了,嘴唇開始發抖。我見狀趕忙跑到他身邊,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到底發生何事?”我爹說話的聲調都變了,我極少看見過他這個樣子。
那人埋頭於地,哭著說:“丞相,張苞將軍他……他……傷重不治,在成都……歸天了。”
我聽到我爹倒吸了一口氣,身形晃了幾下,我趕忙上去扶住他,“爹,爹,您要節哀,不要太難過了。”
我爹卻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眼裡寫滿了哀傷,他側向走了一步,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子,卻沒能辦到,人一晃倒了下去。
“爹——”我大叫一聲,想要撐住他,雖然我爹非常清瘦,但一米八的一個男子對我來說還是扶不住,被他帶了下去。
另一邊的姜維一個箭步上前,把我爹托住,嘴裡大叫著:“丞相,丞相……”
內帳裡其他所有人都亂了,圍上來七手八腳地也要來扶。
“你們都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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