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容安皺眉,薄而堅定的唇抿了抿,轉而用灶臺上連著的鍋沿兒敲,這下敲碎了,一股略腥的蛋香撲面而來,先是淺黃的蛋清被拉成長條流了出來,隨後是迫不及待跳出的橙黃色蛋黃。那蛋無比碩大,平攤開的蛋黃和蛋清幾乎填滿了半個鍋,容安想了想,把熱水倒在鍋裡,攪拌兩下,就想這麼喝了。
容安盛了兩碗,遞給鳴鳳一碗,自己兩口就喝了下去。只一瞬間,腹內就有了溫和的飽腹感。他甚至忘了熱水很燙,舌頭和嘴唇被燙得沒有知覺,可容安還是覺得滿足。
鳴鳳搖搖頭:“我剛吃過飯,可吃不下了。”
“拿著。”容安很強硬。鳴鳳是村長的女兒,她們家幫過容安不少事,容安覺得無能為報。
鳴鳳微笑著搖手,過了一會兒容安也覺得沒趣。如果可以,他當然想用更好的東西來回報鳴鳳,而不是用一顆撿來的蛋。
沒容他多想,容媽媽已經被他們兩個的談話聲吵醒,呻吟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她眼神空洞,對著虛空某一點,呆呆地開口:
“……疼。”
容安連忙站起來,扶著容媽媽,問:“媽,哪裡痛?”
容媽媽伸手揉著腹部,看樣子還是可以忍受的。容安知道她是餓了,吃太多紅薯,胃是很難受的。他端著蛋花湯,走到母親身邊,一點一點地喂她。
鳴鳳笑眯眯地看著容安,也許是湯很好,喝完了之後容媽媽又睡了過去。鳴鳳招招手,把容安叫了出去。這個年輕美貌的姑娘,不停絞著自己的手指,半晌,乾脆道:
“哥,我有事和你說。”
“你說啊。”容安有點奇怪。
“我……我,”鳴鳳的臉突然紅了,“中意你。”
女人說話聲音有點低,可容安還是聽清楚了。他臉色驟然一變,就像是聽到了多不得了的訊息一樣,連連擺著手向後退:
“不,別開玩笑。我這種人,怎麼……我配不上你。”
鳴鳳跺跺腳,說:“哥!你別說這種話,我就問你,你覺得我怎麼樣?”
鳴鳳性格豪爽,這與她的家庭背景有關。可容安不同,他的生活經歷讓他學會忍,學會沉默,面對鳴鳳,容安只覺得無奈。他對鳴鳳沒有一點感覺,只是感激她,把她當妹子看。
他擺擺手,道:“這種事,以後不要提了。”
鳴鳳竟然不覺得生氣。像是容安這樣俊美的長相,無論村裡人多排擠他,年輕的姑娘都會留意著容安,表面上可能不理不睬,實際上看到容安的處境,一個個都心疼著呢。她只是有些淒涼地問:“哥。你難道真的是個薄情人?你看不出我有多喜歡你嗎?”
容安臉變得蒼白,氣得指尖顫抖,最後沒說話,轉過身回到家裡,順手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鳴鳳氣惱地跺腳聲,轉身走了。這麼個姑娘在村裡有不少追求者,她也是有脾氣的,被容安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拉不下臉多說什麼。
容安不是誠心想讓她難堪,只是他實在沒辦法同意。他知道鳴鳳是好姑娘,也感激她。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看到母親睡著了,就收拾東西出去幹活,晚上回家,容安突然聽到母親微弱的呻吟聲。他走到床邊,彎著腰,把手撐在母親頭側,耳朵湊近,窸窣聽到她含糊的聲音:
“疼……”
容安愣了一下,把母親扶起來,用手摸她的胃部,問:“還疼?沒事吧?”
母親神志不清,粗糙得像是樹皮的手用力摳容安的手背,看上去很平靜,可口中一直喊疼。容安不知道他是怎麼了,連忙握住母親的手。她的手一陣涼一陣熱,脖子漲得通紅,隱隱有血絲滲出。容安不敢耽擱,蹲下來就揹著她往村裡的醫院走。他知道村裡人不願意接近自己,所以平時也不邀請別人到家裡做客,給母親請醫生也是,會揹著她送到診所裡。
☆、4 堅韌不拔
容安的‘赫赫兇名’在村裡都是很有名的。不過村裡小診所的大夫護士都是外面來的知識分子,懂些科學,覺得著這小孩可憐,想親近親近他。但是人言可畏,他們和容安非親非故,頂多也就是在他進來的時候溫和一笑,喚一句‘來啦’。
容安點點頭,擦了擦頭上的汗,問:“大夫,我媽媽一直喊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值夜班的只有一位女醫生,架著副眼鏡,很有學問的樣子。
“那先放我這,我看看。” 容安小心翼翼地把母親放下,讓醫生看。容媽媽紅得要漲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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