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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鼬的下巴被他摸著,突然哼地一聲發出鬱悶的聲響,然後屈膝臥在策嚴身邊,用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現在你終於不用再見到我了。”策嚴說著冰冷殘酷的話,語氣卻非常溫柔,他嘆了口氣,聽上去竟然是滿足的喟嘆。
策嚴摸著炎鼬的手開始隱隱發抖。像他這樣受了重傷的人,本身就沒有力氣。這樣舉手恰好壓到他快被撞碎的肋骨區域,疼得鑽心。但這男人竟然一聲不吭,只有臉漲得通紅,呼吸短暫而急促。
他磕磕巴巴地說:“我、還是要和你……道歉。”
炎鼬換了個方向偏頭,看著策嚴全身顫抖,竭盡全力說話,情緒很是激動。它眼神慢慢變得冷漠,神態疏離,眼睛裡寫滿了遲疑與抗拒。
“我那時不是故意的。我……”
策嚴那句話沒說完,炎鼬猛地回頭看向左邊。它想到了什麼,一轉頭看了看動彈不得的策嚴,猶豫著,還是站起身,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策嚴臉上的血色瞬間全部消退,本來已經要說出來的話,頓了頓,又苦澀地吞到肚子裡。他那隻碰到炎鼬的手本來還勉強抬起,後來軟軟地掉下來,睜大眼睛盯著天空,眼神渙散,瑟瑟痙攣,一副頹然的模樣。
炎鼬眼神惶恐,‘吼嗚’一聲疾馳出去,然後看到遠處那個渺小但強大可靠的影子,焦急地大喊幾聲。那人果然加快了速度,炎鼬看到容安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難得的沒有發飆,而是用力跺了跺腳,引起強烈的顫動,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焦急心情。
容安跑得耳邊只有獵獵風聲。本來是他抱著重有葉,後來傍生和他交換,因為容安抱著一個人跑太費勁。可傍生就沒容安這麼溫柔了,在看到重有葉止血並明顯沒有生命危險後,一手拽著他的胳膊,就這麼半拖半拽的姿勢帶重有葉走。
重有葉倒是想偷懶,但傍生不是容安,讓他覺得很彆扭,好幾次表情冷淡實則可憐巴巴地往容安那邊看,但見到容安跑得面無血色,還是沒說話。
當容安衝到離炎鼬十米左右的地方,看到它完好無損,還是一副撒潑打諢的模樣,容安猛地鬆了口氣,腿都軟了,喘著慢慢向前走。炎鼬急不可耐地衝過來,見到傍生也不害怕了,張開口就準備往容安後頸叼。
容安‘哎’的一聲,向後躲躲:“我身上髒,你別碰。”
那個被傍生用削尖竹竿重傷的翼鬼噴出的血,幾乎沒浪費,都弄到容安身上了。但今天的炎鼬顯得非常焦躁,吼了一聲,不管不顧地用爪子撈了容安一下,似乎讓他快點。
本來傍生見炎鼬又要叼容安,怒火中燒、妒意大發,但一看炎鼬這幅模樣,微微一愣,沒做什麼過激的反應。
悍蟒與炎鼬世代交好,炎鼬絕不會做出什麼對容安不利的事情,之所以這麼著急,肯定是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
容安也反應過來,拽著炎鼬的脖子,熟悉而輕巧地跳到它背上,想了想說:“傍生,你也過來。”
這是因為重有葉現在還在傍生身上,容安只知道重有葉要呆在離炎鼬近點的地方,卻不知為何叫的是傍生的名字。
傍生淡淡看了眼炎鼬,沒說話,一撐手,直接坐到炎鼬身上。奇怪的是,以往死也不讓傍生近身的炎鼬今天沒有撒嬌,只用力抖了抖身子,然後帶著容安就往前跑。
甚至它還在最後停頓的時候把容安給甩下來了。雖然用爪子吧啦容安一下,沒讓他摔倒,也夠讓容安驚訝的了,心想:大黑這是怎麼了?
但當他看到面前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策嚴時,容安又沉默了。
在他心中,策嚴一直是那個高大威武、鐵錚錚的男子漢。但此刻這個人卻癱軟在地上,全身的骨頭都被捏碎了一樣,身下流著不少的血,整個人泡在血水裡,臉色慘白。
容安瞪大眼睛,沉默地單膝跪在策嚴身邊,好半天才想到要說話,抬頭看炎鼬,問:
“——怎麼辦?”
他做事一向有主見,是因為周圍沒有給他出主意的人。能問出‘怎麼辦’這三個字,也證明容安此刻亂到極點。炎鼬喉嚨裡發出含糊的聲響。看來雖然它不喜歡策嚴,平時也總欺負他,但真正到了要緊關頭,還是不想讓他死的。
容安見炎鼬著急,自己也慌得手腳冰涼。他感覺自己在眼睜睜地看著策嚴去死,手上似乎有可以解救他的方法,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炎鼬比容安更暴躁,在後面用頭不停推他的後背,聲音又委屈又難過,聽得容安都煩了,卻不好責罵炎鼬,只能皺眉看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