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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拜堂那天,梁牛說早點收攤回來。我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種不安的念頭很熟悉,和當初孟楚白出門時的預感一樣,很強烈。
林可兒不敢抬去看那些紅燭,曾經她以為這些紅燭只有蕭揚眉能夠給她,卻到如今終是明白了,這些燭紅蕭揚眉或許從來都沒有想過給她。
她於他,也許只是寂寞時的填充,他眷戀的也許並不是她,而是某種溫暖。她終於閉上雙眼,眼淚從臉頰滑落。
新婚當日,“落花軒”少主蕭揚眉藉助妻家“聽雪樓”顧家的勢力,反撲“大風堂”,侵入“關東”地界。
在市肆殺狗賣肉的梁牛,正準備收拾案板回家拜堂成親,“落花軒”喬裝成乞丐的殺手,從背後將藏在袖子裡的牛耳尖刀,狠狠地扎進梁牛的後心。
梁牛粗壯的身軀,像“不周山”般倒下,倒在肉案旁,倒在血泊裡。
“大風堂”附近的弟子菜販蔡九斤和殺豬屠夫朱四兩抄起傢伙,高呼著“梁牛”的名字,嘶喊著衝將過來。“落花軒”的潛伏殺手來不及側撤走,被蜂擁而至的人群砍為醬泥。
梁牛緊緊抓住蔡九斤和朱四兩的手,他用盡最後一口氣拜託他們替他好好照顧可兒,好好照顧你們未過門的嫂子。
看到抬回喜堂的梁牛屍體時,穿著喜服的梁母當場昏死過去,無論街坊鄰居們怎樣呼喚,再也沒有醒轉過來。
紅幔掀去,白布掛起,紅燭換成了白燭,喜堂變成了靈堂。
看著外堂執事李員外,帶著親友鄉鄰們七手八腳的辦喪弔唁,林可兒沒有流一滴眼淚。她沉靜地卸下紅妝,換上素顏孝衣,向梁氏母子靈前跪拜磕過三個響頭,義無反顧地跟著更多的“大風堂”市井兄弟姐妹參加了保衛家園的戰爭。
隨著兩大家族幫會的摩擦日益升級,“落花軒”與“大風堂”最大的一次火拼,終於在一個月後的“破婆坡”爆發了!
那日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著清雪,雙方多達千餘人的弟子和幫眾,在“破婆坡”方圓百里的範圍裡捉對廝殺,鮮血將山野上的白雪染紅,分不清哪裡是雪?哪裡又是血?
戰場上,林可兒看見了久違的蕭揚眉,他表情依舊清冷,他正與“大風堂”的急先鋒錢掌櫃惡鬥,卻在目光掃過可兒的時候有了隱隱的驚訝,但很快轉瞬即逝。
可兒看見了與蕭揚眉並肩作戰的嬌豔女子,“聽雪樓”樓主的千金顧流鳶,蕭揚眉的妻。
她應該是不認識自己的吧,蕭揚眉在她面前,不會提起我的。
——昔日在“蘇州”的“蕭園”,唐晚晴的話終於變成了現實。
林可兒終於暗暗的笑了出來,眼淚從臉頰滑落。耳畔是刀劍的聲音,可兒卻覺得天地都變的很靜,因為她看見蕭郎那雙好看而清冷的眼睛在看著她。
激戰中,蕭揚眉的“揚眉劍”帶著清冷得光芒,一劍揮出,斬飛錢掌櫃的一條手臂,那手臂落在雪地上的時候,手裡還死死的抓著一把砍柴的柴刀。
錢掌櫃慘叫著在地上滾動,“揚眉劍”再度挽著死神的喜氣息遞出,蕭揚眉要一舉將錢掌櫃斬於劍下。
——錢掌櫃是“大風堂”外堂趙、錢、孫、李“漁樵耕讀”四大執事之一,除掉他,戰場局勢便可瞬間扭轉!
驀然,林可兒迎著蕭揚眉的劍主動撞了過去,那曾是她放著蕭揚眉的地方,整整一個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這一劍,不疼,或許,她的心在很久以前,就沒有了痛的感覺了吧。
蕭揚眉的“揚眉劍”拔出的時候,可兒臉上的紛紛揚揚的灑在了積雪,她看見了他驚慌的表情,她像以前一樣衝著他笑,好像要告訴他“我沒事的”……
然而,可兒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靜靜的倒在了地上,殘存的意識裡,是他們昔日時的對白:
“來,我抱你下馬。”
“我哪有那麼嬌弱啊?不啦!”
“用的,你是我的小公主,我要保護好你。”
林可兒終於靜靜的閉了眼睛,也許在奈何橋邊討到一碗孟婆湯,她便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了。
——蕭揚眉,昔日紅顏和歡笑,你可否還記得?我不能愛你,那就恨你吧,我和你,你和我,總該有一點關係才好不是?原諒我,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離開,慘烈而又決絕。
蔡九斤和朱四兩,一個揮舞鐵秤桿,一個高舉殺豬刀,拼了命的將倒在雪地上的林可兒搶救下戰場。
——他們都是梁牛最好的兄弟,梁牛在被“蕭家”暗殺臨死前,曾用最後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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