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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一轉:“不過,你們近來連砸了我們樓子的幾個場子,這可等於斷絕了我們活命的活路,我們畢竟也有幾萬口子的人要養活,我們一旦因為此事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豈不是要便宜了‘富貴集團’和‘權力幫’?湖子弟江湖老,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行事也更該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
安東野笑而不語,只是把餘光看向了一聲不響的白裘恩,和他手上那大大的藥箱。
第四章 英雄所見,未必就略同
“女諸葛”朱七七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
安東野之所以帶朱七七一同赴會,是有他的考慮。朱七七在武功上,雖然是“大風堂”十三位當家裡,排名比較靠後的;但她有一個另外十二位當家加起來都沒有的優點,她善於把握說話的時機,她知道應什麼時候說話,該什麼時候閉嘴。
一個真正懂得談判之道的舌辯之士,就要如一個劍客,在最準確的時間拔劍,不擊則已,一擊則中!
還未啟唇,朱七七先是嘆了口氣:“你我雙方雖然都是在‘京師’這塊地頭混飯吃,但細說起來,我們兩個幫會有很多行事做派,還是很不一樣的,想要化干戈為玉帛,只怕是飢人畫餅,空中樓閣吧。”
辰源不疾不徐的道:“七姑娘此言差矣,貴我兩方雖然有些作風不同,但也有很多地方,我們又是非常之一致相同的。比如,我們都反抗契丹、我們都抵禦女真;還比如我們都禁止黑道的兄弟和綠林的人馬在‘京師’一路滋事擾民;再比如,我們都不像‘權力幫’勾結遼人、似‘富貴集團’投靠金狗,我說的對否?”
朱七七未言先嘆:“那又如何?你們‘青衣樓’背地裡攀附私通‘東南王’朱勔,暗中交結王黼、梁師成等狗官,禍國殃民,殘害忠良,天下人有目共睹;再則說來,蔡京暗通‘遼國’,實則也是暗循當今聖上求和北方契丹聖意。至於‘富貴集團’依附‘金朝’,那也是童貫、馬耘之流私作主張,絕不會是柴小王爺的本意初衷。”
辰源不驚不擾地順勢接過話題道:“正如七姑娘所言,柴如歌年紀太輕,集團內部難免大權旁落,而今‘富貴集團’儼然已成為朝廷喉舌,掌握了大宋經濟命脈,再任由其操控了武林,試想一下,哪裡還容得下廟堂上的忠臣良將?何處還立得住江湖上的志士仁人?‘權力幫’根深葉茂,蔡京帳下謀士如雲、猛將如雨,吞併三大組織,一統武林,獨霸‘京師’,這一直是蔡京多年的夙願。”
說完這番話,然後辰源期待滿滿的道:“時不待你我,天下事,分則兩損,合則兩利。只要我們一堂一樓連成一氣,守望相助,進可爭雄天下,退可自保京城,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朱七七欲語再嘆:“大公子是英雄,我家三哥東野也是英雄,但是,英雄所見,未必就略同。”
辰源不緊不慢地問:“願聞高見。”
朱七七嘆之又嘆:“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又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貴樓殺人劫財的手段、魚肉百姓的作風,敝堂上下實在是不敢苟同,更恥於為伍。”
辰源不慍不火地道:“說實話,我們佈置在外地的分樓弟子,做事難免有些不擇手段,行動也時有魯莽衝撞之過,但我們總部的弟子,可是從未欺壓良善、凌虐無辜;再則話說回來,本樓經手的幾宗生意,有的是來路正當的官家餉銀,不也是被貴堂的兄弟劫了,這樣的事,對你我、對官府,可都不好交代啊。”
朱七七輕拍案角,一拍一聲嘆,三拍三聲嘆,念戲文般地道:“沒錯,我們‘大風堂’今年春上是做了幾件由‘青衣樓’經手辦理押運、大公子口中所謂的‘官餉’。二月,我們劫了‘東南王’朱勔收刮民脂民膏獻給京中‘隱相’大太監梁師成的孝敬;三月,我們劫了樞密使童貫統軍邊關殺良冒功掠奪邊民財物往宮廷大內總管李彥的進貢;同月,我們劫了太傅王黼為方今聖上張羅‘花石綱’鬧得天怒人怨的百姓血汗錢。試問大公子,這三樁,哪一樁不是貪官狗賊相互勾結、魚肉黎民百姓的骨髓敲詐?我們看不過眼,將這些錢糧財物劫來還給老百姓,難道有錯麼?”
辰源不得不爾地道:“這三件我們暫且不論,就說說本月初,‘梅花鏢局’押運的鏢銀,那可是運給‘河南’的賑濟災銀,卻讓貴堂的熊二爺給劫了,這怎麼說?還有七天前,本樓在‘黑水縣’的‘三鑫銀莊’被人洗劫一空,那是一個正規錢莊,你們又作何解釋?”
朱七七不嘆反笑:“大公子,我們明眼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你們託‘一棍朝天’梅添丁押運的糧餉,本就是從’長風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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