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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記得當時幾百個大小幫會的頭目,圍著篝火暢飲闊論,你們‘青衣樓’的大公子辰源,就坐在你對面前方,大概是因為你新入‘青衣樓’不久、在樓子裡的地位尚低,你與大公子坐位,相隔至少也有近二百人,當時,各幫各會的首領頭目,輪流著發言講話……”
“是的,那時侯,正值‘金國’元帥、四太子金兀朮揮軍南侵,大家都義憤填膺,都想有一番作為,都要為國家盡一份力,”梁發這時候的笑態裡,卻帶有一點冷誚:“所以,這些頭頭們,都各自發表了一番宏圖偉論。可是呢,到現在看來,做到那晚自己說出去那番豪言壯語的,只怕一百個人裡不見得有一個實現諾言,就算有盡力的,怕也不過是做到誓言裡的百分之一還不到。”
安東野笑道:“梁三哥這話,就未免過於義憤了。老人常說,‘說話一套,做事又一套’。若是一定要求做得到的才說,我看這滿京城的人,都要變成啞巴了。放言空論,誇誇其談,徒有其表,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過那一次我還是有所收穫的,那些京城道上的老大們,滔滔不絕,侃侃而談之際,我卻發現了一個人,一個非常年輕的‘青衣樓’第三代弟子,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
梁發笑道:“那個傢伙,自然就是我梁發了。”
安東野讚許的道:“當時我發覺你好像掏出了些什麼東西,動作很慢,然後緩慢向前漸漸移動,移動的動作更加緩慢,簡直是哪怕一個小小的動作轉變,也都非常謹慎,更十分小心,生怕驚動了在場的任何人。你一直在向前緩慢移走,但是外人驟眼看過去,全然感覺不出你在移動。就算是前一瞬和後一瞬望過去,你至少已動了三、五步,但仍難以讓人發現你已轉移了原來的位置和姿勢。”
梁發赧然而道:“梁發本以為自己當時已足夠小心,但不想這一切還是盡落安三爺的眼底,梁發實在汗顏至極。”
安東野笑道:“不是你隱藏得不夠好,是因為我有心觀察你,自然能洞悉你的一切。”
梁發赧然道:“當時當場那麼多人,小人跟三爺又是素昧平生,況且大佬雲集,我只是名小人物,你卻仍能把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而我卻全然無所察覺,實在是——”
“您客氣了,”安東野截道:“那一晚篝火聚會,你也有發覺我在留意你,對嗎?當你潛移默行至‘五虎彭門’代表彭少陽身後時,還盯了我一眼,那一眼可是盯得極狠,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記憶猶新恍如昨日呢!”
梁發聽罷,更是愧然無措:“原來這一眼也沒瞞得過三爺,那時侯,我僅是無名的小卒,但三爺您已是名震武林的‘大風堂’三當家了,說實話,我不認得你才怪呢,但你若識得我、那才沒道理啊!可我的一切,卻都沒瞞得過您老的法眼。”
安東野道:“著啊!像你這等沉著敏捷的無名小輩,這才更了不起,是以,我才一直留意你的一舉一動,半個多時辰後,你才移到你的一名同僚孫財身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又悄悄拿了一個水袋,又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你才移至你們大公子辰源金的身側,然後把那事先掏出的藥丸喂入你們大公子口中,再遞過水袋給他喝了幾口水,你那個本已醉得七、八成的辰源大公子,這才又清醒了過來,好巧不巧,恰輪到‘青衣樓’代表發表抗金意見之時,辰源大公子才說得頭頭是道,井井有條,擲地有聲,極有見地,獲得全場掌聲雷動,道上的朋友,無不誇讚佩服大公子不但人漂亮、酒量也好,口才更佳。”
梁發笑道:“我家辰源大公子,確實是酒量、口才、相貌、風頭,都好得出了名!”
安東野卻一本正色的道:“但我佩服的倒是你。當時辰源大公子與我們‘大風堂’代表、雲端師姐相鄰而坐,因大公子情迷家姐,一是借酒澆愁,大醉伶仃,若不是你及時給他餵食‘解酒丸’,發言時辰源大公子必定醜態百出,淪為大會笑柄,‘青衣樓’也定將顏面掃地;我發現你開始行動時,辰源大公子才剛剛開始失意痛飲,你早就算準一個時辰後他必醉得不省人事,是以你也就開始提前行動,並且一點也不驚動場中的任何人,如此不動聲色,當然是保住了金大公子的金面,那時我就知道,你梁發絕對是個人物,絕非池中之物,遲早要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後來打聽之下,我才知道你的姓名師承履歷。”
梁發感激的道:“所以,你才請辰源……大公子把我提拔了上來?”
安東野道:“不用謝我,我只是把我所觀察到的,如實的轉告給了辰源大公子,誰知道,辰源大公子只說了一句:‘我馬上把這個小傢伙調到我身邊做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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