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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彷彿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與靈魂。
他的生命和靈魂已悄悄地自酒精下溜走。
他已不再年輕。
他眼角佈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卻是年輕的。
他忽然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御車的紫衣少女立刻吆喝一聲,勒住車馬。
這女子圓圓的臉蛋,容貌姣好,身段高挑,衣帶髮梢系滿了紫色的風鈴,倚在車門前,嘴裡舌尖正舔著手中一串豔紅糖葫蘆上的冰糖,翹著二郎腿,神情嬌憨,形態不羈;目光就如鷙鷹般銳利,但等到她目光移向安東野時,立刻就變得柔和起來,而且充滿了忠誠的同情。
她是冷若雅。
冷北城看著那寂寞的山,忽然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意念:
——那大山在召喚著他;且帶著一股詭奇的殺意。
冷北城知道他終會進入那座山去,他痴痴地站在風雪裡。
他的手指已被凍僵,臉已被凍得發紅,身上也落滿了雪花。若是換了別人,見到他這種舉動,一定會覺得很驚奇,但冷若雅卻似已見慣了,只是柔聲道:“又在想她了麼……天已快黑了,前面的路還很遠,哥哥你快上車吧!”
冷北城緩緩轉回身,就發現車轍旁居然還是一行足印,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裡來,又孤獨地走向前方。
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過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卻還是絕不肯停下來休息。
冷北城長長嘆了囗氣,喃喃道:“這種天氣,想不道竟還有人要在冰天雪地裡奔波受苦,我想他一定是很孤獨,很可憐的人。”
冷若雅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在暗暗嘆息:“你難道不也是個很孤獨很可憐的人麼?說是陪著你出來散心,可這一路走來,你為何總是隻知道同情別人?卻忘了自己……”
雪,終於停了,天地間的寒氣卻更重,寂寞也更濃,幸好這裡風中已傳來一陣人的腳步聲。
這聲音雖然比馬蹄聲輕得多,但卻是冷北城正在期待著的聲音,所以這聲音無論多麼輕微,他也絕不會錯過。
於是他就掀起那用貂皮做成的簾子,推開窗戶,他立刻就見到了走在前面的那孤獨的人影。
這人走得很慢,但卻絕不停頓,雖然聽到了車鈴馬嘶聲,但卻絕不回頭!他既沒有帶傘,也沒有戴帽子,溶化了的冰雪,沿著他的臉流到他脖子裡,他身上只穿件很單薄的衣服。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的人就象是鐵打的,冰雪,嚴寒,疲倦,勞累,飢餓,都不能令他屈服。
沒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馬車趕到前面時,冷北城才瞧見他的臉。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有神采,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這張臉使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花岡石,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
那是一個少年。
冷北城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推開車門,道:“年輕人,上車來,我載你一段路。”
他的話一向說得很簡單,很有力,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中,他這提議實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誰知道這少年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腳步更沒有停下來,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
冷北城道:“你難道是聾子?”
少年的手忽然握起了腰畔的劍柄,他的手已凍得比冰下魚的肉還白,但動作卻仍然很靈活。
冷北城笑了,道:“原來你不是聾子,那就上來喝囗酒吧,一囗酒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害處的!”
少年忽然道:“我喝不起。”
他居然會說出這麼樣一句話來,冷北城連眼角的皺紋裡都有了笑意,但他並沒有笑出來,卻暖聲道:“我請你喝酒,用不著你花錢買。”
少年道:“不是我自己買來的東西,我絕不要,不是我自己買來的酒,我也絕不喝……這位銀髮先生,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嗎?”
冷北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等你買得起酒的時候,你肯請我喝一杯麼?”
少年瞪了他一眼,然後大聲道:“好,我請你。”
冷北城大笑著,馬車已急駛而去,漸漸又瞧不見那少年的人影了,冷北城笑著道:“三丫頭,你可曾見過如此奇怪的少年麼?”
冷若雅開始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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