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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步——
三排弓箭手張弓搭箭。
五十步——
一排排箭鏃正陽光下在閃閃爍爍奪人目。
四十步——
一千多支箭,對準了坐在最前沿的冷若霜。
三十步——
冷若霜一人。
二十步——
冷若霜一劍。
一十步——
殺!
冷若霜連人帶劍撲如軍陣,迎著漫天箭雨。
其實暴軍的箭陣,早在冷若霜從五十步走向四十步時已然發射。
久經戰陣的暴軍兵將知道,這是距離是箭勁最強,殺傷力最大,而最易射中目標的最佳必殺距離。
冷若霜開始是一直緩步逼近弓箭陣,氣勢如冰山。
然而,過了半場,一進入五十步的距離之際,冷若霜陡然拔出了“離別鉤”,加快了步伐。
加得極快,極速。
宛如一陣風。
是以,當暴軍千百支羽箭射如雨般出之際,正好是冷若霜全力衝了過來,就這般兩個相對的方向,速度一正一反,就等於驟然加快了兩倍!
冷若霜的衝速,比飛箭還快!
她衝到只剩十步距離之際,就迎面遇上了箭。
若霜冷喝一聲,人劍合一,全身凝成了一線、一點,離地疾掠。
箭,絕大部分都射空。
冷若霜御劍飛行,箭雨在她四周激飛疾落。
冷若霜一掠入軍陣中,就斷叱:“‘涼城’冷若霜在此,葉屠城出來一戰!”
她在迅速衝近帥旗的同時,已瞥見軍陣中的刀斧手、鉤鐮手、弓箭手、火炮手迅速波浪般分開,然後,他就看見一匹馬和馬上的一個人。
馬是白龍寶馬。
人是“屠夫將軍”葉屠城。
出乎冷若霜感到意外的是,葉屠城並不像外界坊間傳言的青面獠牙、兇形惡相,反而他年紀很輕,玉膚紅唇,像個文人多於像個將軍。
就連他提著一把純鋼打造、九十多斤重的長柄三尖兩刃刀的儀態,也輕若無物地像拎著一支寫字作畫的筆。
冷若霜不去看馬上的人,她去看人下的馬。
“屠夫將軍”葉屠城策著白馬,“噠噠噠噠”地靠近。
冷若霜仍在看著馬,神情就像在看她的“離別鉤”,眼睛裡帶著感情。
葉屠城優雅笑了:“它叫‘雪錐’,是相爺五十大壽時,‘東南王’朱勔送奉的禮物,相爺見我喜歡,就轉贈給了我。”
“我怎麼聽說將軍出身平民,早先是童貫抬舉你入了監衛軍,後來才轉投了蔡京。”冷若霜道。
“屠夫將軍”葉屠城一點也不動氣,只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相爺雄才大略,思賢若渴,能在他老人家手底下為國效力,是我們‘九將軍’的福氣。”
“葉大將軍背靠蔡京,登壇拜將後做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為國效力,征戰疆場吧?”冷若霜冷笑:“而是率領麾下軍隊殺回家鄉,將自己未發跡前的村鄰殺個一個不剩,就連自己的妻子和岳丈一家都不饒過,盡數屠戮乾淨!”
葉屠城笑吟吟的道:“那些該死的村鄰以前不是恥笑我、就是毆打我,他們統統該死!還有我那死婆娘一家,就因為我是‘倒插門’入贅的窮女婿,百般看不起我,對我像豬狗一樣待,更加該死一萬次!”
第十一章 騎白馬的未必是唐僧,或許是屠夫
冷若霜眼也不抬,她仍專注的看著白馬。
“屠夫將軍”葉屠城一面溫和的笑一面優雅的問:“二姑娘在想什麼?”
冷若霜淡淡的回答:“我在想,騎白馬的未必是唐僧,或許是屠夫。”
葉屠城臉色變了一變,隨即又恢復了那無可無不可、可有可不有的笑容:“既然知道我是屠夫,就該知道,整座‘北涼鎮’,我是不會留活口的。”
冷若霜柳葉眉一剔:“連老人和嬰兒都殺?你簡直不配做人!”
“屠夫將軍”葉屠城也不動氣,只說:“既然要殺人,就不能留後患,只有殺個乾淨,相爺父子才能高枕無憂。”
冷若霜怒道:“你們這種行徑和土匪強盜還有什麼兩樣?!”
葉屠城坐在白馬上怡然自得地道:“當然不一樣,土匪強盜是公然違反國家律法的罪犯,而我們,是可以穿著正義之師的外衣,光明正大去做同樣違法事情的執法者。“
冷若霜長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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