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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刀斧手,跟我來!”
眼見對方要下死手殺人,居民們扶老攜幼,哭喊震天,連成一線苦苦堵在鎮口,死死不後退半步。
就連七、八歲的垂髫小童、還有七、八十歲的白髮老翁、老婆婆,這個時候也不惜挺身出來,為保家住家園,為保全國家一點正氣和良知,置生命於如狼似虎的國家機器刀斧槍炮之下。
只見一個破衣爛衫的婦人抓住一個衙役持著水火棍的手臂,搖晃著哭訴道:“阿牛,咱家的小三和妞妞兒都餓死了,我也不活了,你連為妻也一起打死吧。”
那衙役眼含熱淚,高高舉起的棍子再也落不下來。
一個面黃肌瘦的機靈小童,趴在一個廂兵的腳下,死死抱著他的兩條腿哭喊著:“爹爹,家了已經搶的沒糧了,孃親讓那些將軍大官欺負投井死了,不要再幫壞人做事了好不好?”
那廂兵雙手掩面,跪倒在地再起站不起來。
夫妻、父子、姐弟紛紛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到處是愁雲慘霧的哭聲,悲傷和哀痛的情緒,迅速在廂軍中傳染、散播開來。
第七章 生旦淨末丑
場面完全失去控制,軍隊完全失去理智。
苟虞侯雙目充血,揮舞著馬鞭抽打著抱著親人痛苦的部下:“混蛋!起來,執行都監大人的軍令!”
無論他怎麼抽打,被打的廂兵緊緊抱住家人,默默承受著,死也不撒手。
苟虞侯高舉馬鞭的手臂,忽然被一個佝僂的老婆婆一把抱住,幾乎與此同時,苟虞侯油光肥胖的臉上,被另一位穿著綾羅袍褂的花甲老人跳將起來狠狠抽了一個耳光,看來老人使用了全聲的力氣,直將虞侯大人的護耳盔葉都打得歪到一旁。
苟虞侯被打得火起,正要發飆,定睛一看著兩個老人,臉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您們二老怎麼也來了?”
老爺子拄著柺杖,用手顫顫巍巍指著兒子:“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可是土生土長的‘涼城’人啊!你反過來幫著京裡來的高官顯貴來欺負鄉親們,你讓你爹和你孃的兩張老臉在街坊鄰居面前往哪擱啊?”
老婆婆撕扯著兒子的鎧甲哭將道:“狗勝啊,咱不當這兵了,兒你不能再造孽了……”
苟虞侯哀求道:“軍令難違,二老快回去吧!”
就聽陣後的蔡耀揚怒喝道:“苟勝,你也要造反不成嗎?”
苟虞侯將手裡馬鞭和鋼刀丟在地上,返身大聲哭吼道:“將軍,他們可都是兄弟們的家人啊!”
“嗆啷”“嗆啷”“嗆啷”隨著地一聲響,廂兵們手的兵器紛紛鬆手落地,最後就連遠處督戰的箭隊弓弩手,也默默地垂頭放下了搭箭在弦的雲弩箭矢。
蔡耀揚眼見場面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就連自己最心腹的刀斧手和炮手,都紛紛面露不忍之色,心知今日之事已不可違,如若再強行進鎮,必定會激起兵變,越發不可收拾,只得吆喝一聲,悻悻收兵。
看到不戰而屈人之兵,血鳶尾高興的拍手雀躍:“太好了!還是民眾的力量大!這下‘北涼鎮’保住了!”
然而,大家高興得太早了!
鎮口慘呼聲突起——
冷若霜臉色一變,舟行早氣急敗壞奔來:“廂軍前腳剛撤,後腳就來了一隊‘鎮北’邊軍,怕有一千之眾,中間還夾雜著不少赤頂扎辮子的‘契丹’藩兵,完全不聽鄉親們勸說,見人就砍,鎮外路口,已給這群蠻兵殺傷了五、六十人……”
舟行早話未說完,在鎮後外圍負責探哨、耍戲法的戲彩師又急跑來報:“鎮後來了二千軍馬,都是‘中州’京裡口音,個個兇蠻無理,不分青紅皂白,一路見人就殺,見屋就燒,居民已給他們殺傷百十餘人,錢掌櫃和李員外他們正帶著鄉親們節節抗擊,快頂不住啦!”
冷若霜倏然色變:“不好!公子明想是猜到廂軍對鄉親們下不了手,便私調這些原用於征伐戍邊的邊軍和京軍這兩支客兵來強攻。這些暴軍搶掠燒殺,殘民以快,兇悍絕倫,他們來了,‘北涼’的老百姓就要遭殃了!”
血鳶尾一聽,心頭火起:“真是沒有天理,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怎麼抵擋得住武裝到牙齒、如狼似虎的軍隊?”
姬北命一語道破:“暴軍已將前後路口封死,公子明已動了大開殺戒之念。”
舟行早目視冷若霜,目光堅毅:“你抵前,我截後。”
冷若霜眼神堅定的點頭。
舟行早返身奔去,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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