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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複雜的冷若雅,將身體挨近受傷的丈夫,哀哀怨怨的道:“是啊,我這明媒正娶的妻子,總要比外面那些野女人對夫君好一些的……”
說著話,顧流鳶面容淡定的將手中短劍遞進蕭揚眉的心窩——
第四章 明月如刀破小樓
“為什麼?”蕭揚眉直勾勾的看著妻子,滿臉不相信的驚怖表情,不斷湧出的殷紅鮮血,正染紅了他如雪的月白長衫。
顧流鳶平淡的道:“因為你背叛了義父童大公公,也背叛了我。”她緩緩地抽回短劍,臉上竟是沒有一絲絲不安或者愧疚的顏色,殺的好像不是丈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而是下廚時宰了一隻下酒的鵝。
蕭揚眉無助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他遠遠的看向冷若雅,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只是叫了聲:“可兒……”就沒了下文。
冷若雅眼色裡有了悲哀的痛楚:“那日在‘破婆坡’上,你刺我那一劍的位置,也是今天與你同一個地方吧(參見《七夜雪》卷第三章)……北城之北,無關風花雪月。揚眉,自從走入‘涼城’那一刻起,那個很傻很天真的林可兒,就再與你無任何瓜葛了。”
蕭揚眉如夢初醒地“哦”了一聲,伸出的手臂,猛然垂落。
——曾幾何時,那個“蕭園”裡書寫憂傷文字,喜歡揚眉的白衣少年,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若雅沒有太多的哀傷,也沒有過多的歡喜,或許對處心積慮、嘔心瀝血卻又眾叛親離的的蕭揚眉來說,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顧流鳶淡漠的將黑箱連同包在外面的包裹,背在瘦小的肩背後,她掃了冷若雅與柳生寒一眼,邁步就往外走,好似多看一眼丈夫的遺屍,都是可有可無的多此一舉,不知道是真的夫妻情意已盡,還是內心愧疚不敢正視。
可是,她一出院子,就發現外面的冰天雪地裡,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有的青衣小帽,有的狐裘貂氅;有的販夫走卒,有的漁樵耕讀;有的白髮蒼蒼,有的潮氣蓬勃;有的矮小丑陋,有的美麗動人,甚至還有兩個金髮碧眼的西洋男女青年。
足有一百多人。
這百餘人看似站立的雜亂無章,動也不動,然而顧流鳶一舉步,就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走,都會被至少九人牽制封鎖住她的所有生路。
在第五次做出的嘗試無果後,顧流鳶停下無謂的走位,回首看向神色冷峻異常的柳生寒:“柳生三公子,對付我一個小女子,竟出動了‘青衣樓’第三樓的合樓一百零七位精英殺手,也未免太抬舉小女子了吧?!”
柳生寒冷聲道:“從‘蘇州’一路綴寶物到‘北涼’的各路江湖人馬,小股的暫且不說,就單單驅逐拜託‘權力幫’的‘風派’掌門‘疑是銀河’落九天和‘雷派’掌門‘故人西辭’黃鶴樓,以及‘大風堂’第十分堂‘玄狐堂’堂主‘笑裡藏刀,寸草不生’唐月亮,我們‘青衣樓’就傷亡了近三十人,‘骷髏蓋’本就是布先生嘔心瀝血之作,物歸原主也理所應當。”
顧流鳶冷笑一聲:“常聽在江湖上跑跑的人談論,‘青衣三秀’個個都是一身是膽的‘常山趙子龍’,如果三公子真如江湖所傳的不虛,有種夠膽就到‘富貴集團’來取回‘骷髏蓋’!”
“好!”柳生寒惡向膽邊生,將手一擺,示意樓下弟子讓開道:“十日之內,柳生必將親自拜會小柴王爺與童大公公,請!”
一百零七名青衣殺手兩邊閃避,讓出一條路來,顧流鳶揹著黑箱頭也不會的快步離開。
長夜依舊寒冷,長街依舊沉寂。
只是在冷夜寂街,在這一晚上發生了多少生死離別、悲歡情仇,又有誰知道呢?
冷若雅站在這條長街的十字路口上徘徊了一會兒,果決地邁開步子,向東面遠遠地燈火輝煌處前進。
柳生寒跟上兩步道:“你要去哪裡?”
冷若雅並沒有停下自己的步子,她冷冷地說:“我要去給蕭揚眉討回公道……”
——蕭揚眉的死,是因為妻子顧流鳶受了她義父童貫大公公的指派所為,蕭揚眉近年來的陰奉陽違、野心漸露,已使得童貫失去了原有的耐心。
顧流鳶的父親、“聽雪樓”樓主“小樓一夜聽春雨”顧西樓,本就是“小梁王”柴如歌一百零八位授業師傅之首,“聽雪樓”與“富貴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絡。
蕭揚眉與舊愛唐晚晴舊情復燃,他的出軌背叛,將本就政治聯姻、感情不堅的妻子顧流鳶推向了她的師弟“小梁王”柴如歌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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