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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交手開始,沉中俠便一直在後退,以退的方式躲避楚羽的指上殺機。
楚羽攻了二十五招,沉中俠便退了二十五步,所退之處,一步一個深重的腳印,入地三分。
二十五招一過,楚羽“呼”地倒掠了回來,輕飄飄地落回原處,狂傲的臉上,也有了蒼涼之意。
沉中俠又兀自搖搖晃晃向後連退了五步,“叮噹”地兩聲拋了“判官筆”,然後,他突然做出了誰都沒有料到的動作——
——他陡然飛起,越過了圍攻浪人的頭頂,向莊外飛速逃遁。
“截住他……”辰源身形急起直追,沉中俠身上帶著“大宋”最高軍事機密“狼皮卷”,無論如何,不能任他這個極度危險人物逃走,否則的話,誓將後患無窮。
“中俠快走!”淚痕未乾、去而復返的工藤美燻,也緊追在辰源身後,以指為劍,劍法凌亂無度,間不容髮地向辰源攻了六招,硬生生把他截了下來。
冷若雅和楚羽起步再追時,銅琴先生、鐵劍先生帶領一群“東瀛”浪人,已經分頭截擊上來,眼睜睜看著沉中俠,帶著兩個“藥人”遠遠地逃了出去。
“圖!”冷若雅頓足道:“他帶走了‘狼皮卷’……”
眾人混戰的時候後,安琪兒偷偷地離開“琉璃山莊”,她腳下一路高高低低地奔跑著,滿臉是縱橫交錯、哭笑不得的淚。
——柳生一刀,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親自橫渡“東海”,鳳冠霞帔迎接琪兒於“琉璃月”下的!你為什麼不來?你為什麼要騙我?琪兒為你叛國棄家,你為什麼不來見我???
安琪兒不知道自己對那個十幾年前的風雨夜,霸道奪去她處子之身的柳生一刀是不是痛恨,她只覺得這十幾年來所有的情感跟信念,突然都打了水漂,漣漪過後,連這個僅有的水漂也不見了,只剩下空落落地茫然。
她覺著沒臉迴轉“京城”去見寵她備至的皇帝趙佶,更沒臉回“鳳凰臺”去見疼她至極的弟弟柴如歌,哭過之後,還回“東瀛”島去麼?畢竟,還有一個柳生一刀在……
她奔一陣、哭一陣,又仰面無聲地笑一陣,不知不覺已經奔入了海邊一個巖洞中。她無顏見任何人,只希望這個巖洞越幽深越好,最好是永遠沒有盡頭。待四面的光線幽暗得有些模糊之後,她撲倒在一塊巨大岩石腳下,伏著臉,無聲地抽噎起來。
“柳生一刀,我瞎了眼——”安琪兒忍不住低聲地叫了出來,語氣裡充滿幽怨。
”柳生一刀,他的確是瞎了眼!“一個猥瑣的聲音自黑暗裡飄了過來,並且伴隨著一聲別有企圖的嘆息,似乎就響在安琪兒的耳邊。
”誰?是誰?!“安琪兒揚聲喝問,但她心裡毫無恐懼。
她的心已經死了。
“是我葉良辰啊,郡主殿下!”一個黑瘦的漁民自暗影裡踏出來,巖洞中有水波粼粼,映著他臉上不懷好意、好整以暇的笑容。
“是你?”安琪兒當然認識權相蔡京佈置在“東海”一帶的外堂“龜傑堂”堂主、與“東瀛”幕府大將軍柳生一刀過往甚密的葉良辰。
“郡主受驚了。”葉良辰笑著,盯住安琪兒高聳的傲胸,像猛獸盯著已經落入掌中的獵物。
第六章 回家
——此前,安琪兒是皇帝的寵愛,是小柴王爺的禁臠,葉良辰身為權相蔡京的奴才,也無膽細看,更無膽多想。現在,一切不同了,安琪兒叛逃,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他葉良辰成了形勢的主宰,他喜歡怎麼看就怎麼看,喜歡玩多久便玩多久。
葉良辰向前踏了兩步,站在安琪兒身前,炙熱飢渴目光,越發無禮放肆。
安琪兒緩緩地起身,拂了拂襟袖上沾染的泥土,淡淡的道:“你個狗奴才,狗膽越來越大了呢?”
“郡主殿下,您連夜私逃,小王爺可是生了很大的氣。”葉良辰邊說邊放肆地大笑起來,聲音震得巖洞裡嗡嗡亂響:
“您現在可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啦!”
安琪兒揚手,要打他一個耳光。葉良辰側頭躲過,伸手將安琪兒的皓腕抓住,嬉皮笑臉的道:“琪兒郡主,要講動手的話,恐怕一萬個你都不是奴才的對手。如果你肯乖乖地屈就奴才,或許奴才一會進入你身體裡的動作會溫柔憐惜一些……”
“呸——”安琪兒把一口唾沫吐在葉良辰陰晦的臉上,希望能激怒對方。她速求一死來解脫此刻滿心麻亂的思緒,這些亂麻般的思想堵在心口裡,剪不斷,理還亂,幾次險些令她窒息過去。
“葉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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