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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這是梔子自遭到沉中俠姦汙後,第一次如此開懷的笑出聲來。
冷若顏坐在一旁,看著梔子小姑娘搐動的痩小香肩,她美麗的眼神中,竟是充滿了柔和慈愛。
夜已深。
“這鹿島像一隻船,在黑夜裡搖啊搖,姑娘喲,你也在我的心裡飄啊飄,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了你的窗簾,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不斷的向你傾訴,也只是個蒼蠅,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我的心……”
在四更大人的“安東鹿島吹眠曲”中,小不棄熬不住,已香甜入夢。
血鳶尾壓低聲音笑道:“更更更更,你唱的太難聽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吹眠曲’!”冷若顏也吃吃笑道:“四更大人的歌,比殭屍嘯月、人猿嘶月還難聽上幾分,其中有一句還唱錯了,‘椰子樹的長影’,你唱成,‘也只是個蒼蠅’!”
熟睡的嬰兒前,年輕的姑娘們,不禁又輕聲遞笑。
“狗屁!是你們這些音痴太不懂欣賞,檔次太低,太不是知音了好不?”四更一點也不臉紅,只悻悻地道:“不棄跟著我一路向南,每天晚上都哭鬧著找孃親,幾個月來我都是用這一首歌哄他入睡的,等他找到他那個王八蛋的爹沉中俠,本大人的使命完成了,也該回‘京師’向舟行早大哥述職了。”
姑娘們聽他這麼一說,想想四更一個還未成年的半大孩子,照顧保護著小不棄一路風餐露宿、飢渴沿乞,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累病痛,受了多少白眼驚嚇,悲從中來,便再也笑不出。
花牡丹忽而推開窗子,含笑道:“姐妹們,你們快看,天快亮了。”
女孩子們這才驀然醒覺,天,竟快要亮了。
一夜又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這第八夜安然無事,一場虛驚,上官腰舞並未出現!
她失約了?
可怕的夜晚過去,大家迎來了相對安靜、並且安心的第九個白天。
蘭花、虞美人等幾個身子骨較弱的姑娘,輪班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精力過於旺盛的四更大人,一刻也不清閒,跟芍藥一起戍巡防守、同血鳶尾一道燒菜做飯,陪梔子一道說笑解悶。
餵過小不棄早飯過後,四更觀察到梔子小姑娘又開始憂鬱的咬指甲了,他就湊過去搭訕道:“梔子小妹妹,你心腸真好,我喜歡你。”
梔子被他平白無故的一讚外加一表白,倒先是紅了小臉,後也吃了一驚,怯怯的問:“你亂說什麼嘛?四更大人……”
“昨晚啊,”四更擺出一副感恩圖報以身相許的嘴臉,真誠的說道:“昨晚小尾巴和芍藥姐姐她們都笑話我,就只有你認真告訴我聽她們笑我的原因,你還沒像她們那般嫌棄我的《安東鹿島吹眠曲》難聽……你這麼善良厚道,以後一定會嫁個好人家,必有福報的。”
說完,四更大人就很快的紅著臉走開。
留下梔子小姑娘愣了一會兒,她幾乎感動的又要掉下淚來,卻又忍不住用小袖掩嘴笑開了。
剛走開去的四更大人,背對著小姑娘,雙手緊握拳頭,上下用力虛舞了一下,他壓低聲音,喃喃自語的道:“她一定很感動的!她一定很開心的!我這樣走開去,她一定會覺得我很瀟灑的!她一定會愛上我的……”
他正在給自己打氣,忽然前面一暗,他的心情也隨之一黯,就見大塊頭菊花揪住他脖領,將他雙腳離地提起,並將一張猩紅大嘴貼在他耳邊,沉聲警告道:“你敢打小梔子的貴主意,老孃閹了你的鳥蛋!”
四更知道,這個母老虎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為了保住自己的“鳥蛋”,四更大人只能對幼稚清純的梔子小姑娘敬而遠之,遠而再遠之。
也就因為這個緣由,四更更加地討厭乃至憎恨霸佔了他**和靈魂的大隻菊花。
甚至,他有時候在吃飯、散步、解手、洗澡、睡覺,包括被菊花壓在肉山下面承受摧殘的時候,他都會無緣無故握著雙拳尖聲叫道:“菊花!老子日你老孃!”
當然,這樣的幼稚行為,只能招來菊花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和蹂躪。
九天八夜的相處,花牡丹對這些陪她們姐妹同甘共苦的外來“陌生人”,也由抱有深深敵意,漸漸發展成為比較知心的朋友。
“大姑娘,小尾巴,兩位都忙碌好幾天了,”花牡丹熱情如故的道:“這裡荒涼貧瘠,不毛之地,無以款待,幾位姑娘遠道而來,承蒙屈就落腳,與我們姐妹同舟共濟,愚姐妹心裡感念,白日料想無事,不如幾位先洗個澡、上房休歇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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