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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雨,小跑過街,一頭鑽進“繡春樓”被槐樹如蓋巨冠遮掩的陰暗角門。
李十八可以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的鼻子、嘴和手。
他的鼻子很高、很挺,他的唇線條很深刻、很明顯,給人一種很倔強乖張的感覺,而且通常都是閉著的,顯見得不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他的手指纖長,應該是很好看的一雙手,只不過看的出這雙手的主人,年紀應該不大。
從這幾方面看來,李十八斷定,這個人應該是一個相當體面英俊,生活比較富裕,而且相當有個性的少年人。
這麼樣一個人,這麼一個雨天的早晨,到這個簡陋的小麵館來幹什麼?
難道就為了喝一碗“麻辣羊雜湯”?
李十八為自己古怪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吃了幾個生面饃饃,將幾枚銅錢丟在桌子上,他撐開身邊的傘,走向雨中的“繡春樓”。
吃過早點,小雨方歇。
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的顏色,四方遠遠傳來雞啼,青石板的路上漸有車輪滾動的聲音,乳白色的濃霧,也剛剛從地表升起。
就在這個時候,槐樹下,那個小角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大概是因為不太有人經常出入的關係,所以角門開啟時發出的聲音,是嘶啞而乾裂的,宛如一個垂死老人時的餘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李十八從角門出來的時候,生氣蓬勃,精神抖擻,不但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而且容光煥發,滿面紅光,好像剛做過一件非常得意而又又愜意的事情。
角門剛開,等候在外面的青衣軟轎急奔而來,李十八人走出門,軟轎已經到了面前,角門關上,轎子已經去遠,轉眼間,就轉出了這條長長的窄巷,走得看不見了。
轎子和人的配合,真是好到極點,就好像已經排練過很多次一樣。
煙花柳巷,高牆聳立,庭院深深,又恢復了昔日的神秘與寧靜。
這裡的白天,是安靜孤寂的,只有晚上,這裡才會是車水馬龍、男歡女愛的世界。
李十八的轎子一走,麵館裡的斗笠少年立刻也跟著站起來,放下筷子,留下湯錢,很快的走出門,跟隨著轎子走出窄巷。
他的腳步輕健,像一陣龍捲風。
他放下筷子時,也和別人一樣,是放在碗的旁邊,只不過他放在湯碗的左邊。
這個少年是用左手拿筷子的,是個慣用左手的人。
這種人殺人時,用的通常也是左手。
——李十八死了!
“鐵劍門”門主,一代大俠“鐵劍悲歌”李十八,在一個雨後的清晨,死在街頭的轎子裡,陽器不翼而飛。
李十八被刺殺的那一天的凌晨,唯一看見過他的,就是麵館那個滿嘴鄉音土話的老闆。
而看見疑兇斗笠少年的目擊證人,也是他。
冷若顏為主人點了一碗“陽春麵”:“爺,你胃不好,不能吃辣。”女孩子伸手奪過冷北城已拿在手裡的辣醬罐,語氣裡滿滿的責備。
冷北城默然,埋首吃麵。
冷若顏用筷子輕輕攪著麵條:“老闆,今天你的店好像很早就開門了,平常你都這麼早開門麼?”
老闆土話流利的道:“是的,李三爺每天天不亮都會來小店吃東西,這個習慣已經一年多了,我自然要早起一個時辰準備。”
冷若顏問道:“除了李十八,還有沒有其他的客人?”
老闆答道:“有啊,有個小哥兒。“
冷若顏問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闆答道:“是個很體面的小哥兒,很能吃辣,一小碗羊雜湯,兌了大半罐的辣汁,吃得不多,給的小賬卻不少。”
冷若顏問道:“那個小哥兒看上去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
老闆答道:“也沒有什麼特別地方……噢!我想起來了,他是左撇子。”
冷北城吃麵的動作稍稍一頓,又繼續吃麵。
冷若顏不動聲色的道:“說下去。”
老闆回憶道:“當時來接李三爺的轎子一走,那個小哥兒就立刻放下筷子跟上去,一人一轎,很快就轉出巷子……”
冷若顏追問:“然後呢?”
老闆道:“然後我就聽見巷子外傳來一聲叫聲。”
冷若顏問道:“叫聲?什麼樣的叫聲?說詳細些。”
老闆答道:“是很悲慘的叫聲,就……就好像有人用力在割他的脖子一樣,可是叫聲很短,好像只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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