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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殘峰忙舉手製止,咬牙切齒地道:“我們只想得到我們該的那一份,犧牲的甄嬛傳的老婆孩子,失蹤的賈不娘‘河南’老家的老爹老孃,他們都需要靠這筆賣命錢活下去!”
沉中俠從壞了掏出兩張銀票,笑嘻嘻地道:“看在我們主顧一場,我就大方一點,這二百兩銀票,就替本座少給他們的家人過活討生計吧!”
獨孤殘峰再也按捺不住,“唰”地自腰間拔出一柄藍湛湛的“緬刀”,刀尖似藍蛇亂顫,直指向沉中俠,厲聲道:“姓沉的,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手裡賺著五百萬兩黃金,卻拿這幾個小錢來打發我手下兄弟的喪葬安家費,你、你於心何忍?!”
沉中俠收起銀票,忽然嘆了一口長氣。
何木木木然道:“你別想耍什麼花招?”
沉中俠又嘆一聲,道:“可惜啊!”
何木木木然的問:“老婆你可以犧牲,兒子你可以不顧,你還有什麼好可惜的?”
“可惜……”沉中俠面帶惋惜之色:“可惜本座留在‘小終南’山的佈置,沒把你們一起炸死,而你們到頭還是自己伸長脖子上門來送死。”
獨孤殘峰一聽,怒火中燒,大喝一聲:“棺材我們已經給你訂好了,要死也是你先死!”
他那抖動的“緬刀”,驟然間化成千百點寒芒,好像有數百十條藍色的蛇,一齊吞噬向沉中俠的面門。
那沉中俠長髯掠起,袍影飄逸,退向內間。
忽見又一道怪芒幻起,亮若烈日,夾著嗚咽急風,飛切沉中俠後頸!
——何木木也出了手!
神態優雅的沉中俠,就像一個烹國宰相,在自己書房裡看完了一卷書、再翻閱另一卷書般雍容安然,他遊走之勢倏止,足靴蹲沉,腳踏七星,已向棺材鋪門口倒掠了出去!
只可惜,門檻上還有一個披著蓑衣的矮小陰臉女子。
矮小女子已從皮靴靴筒內側,拔出一把淬毒寒匕,棺材鋪裡的兩個同伴,也揮舞這緬刀和怪刃,追殺出來!
“錚——”的一聲,寒芒乍閃,門外矮小女子已經出手!
這一下兵刃對擊後,一切聲響都陡然寂止。
這是這場伏襲的最後一下兵器撞擊的聲音,然後,便是漫漫寂寥的雨,叩打屋簷的單調滴答。
雨中,街上,三個蓑衣人,各持兵刃,伏腰跨步,分別守在不同的方向,將沉中俠圍在中心,各保持著一觸即發的臨戰姿勢。
時間,過了好半晌,只聽沉中俠淡淡地道:“‘蛛蜂’唐蛛兒也來了,既然你們三隻採花蜂都到齊了,那本座就對不住了!”
沉中俠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砰”地一聲響,追趕出來的“木峰”何木木,手捂胸膛,倒在木檻上,直往石階下滾去,把每一塊灰白色的石階染成了一道淡紅色的血河,又極快的被雨水迅速的衝失。
沉中俠再說第二句話的時候,攔截門外的“蛛蜂”唐蛛兒,喉嚨間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響,她想說話,但暗紅色血液,卻不斷的自她喉頭的一個血洞裡,源源翻湧出來,使得她只能仇恨駭毒的盯著沉中俠,她矮小的身子挨著木柱,慢慢滑踣坐地,在灰褐的木柱上拖下一道時明時暗的長長血跡,盡頭沒於屍身背後。
沉中俠說第三句話的時候,獨孤殘峰也倒在了雨水中!
沉中俠手裡多了一把刀。
——緬刀。
緬刀是從獨孤殘峰手中奪來的。
在他開口講話的時候,他就劈手奪了獨孤殘峰手上的緬刀,先刺中玄何木木的胸腔,再刺入唐蛛兒咽喉,最後又刺穿獨孤殘峰的心口。
獨孤殘峰沒有立即死去,但比死去還難受百倍!千倍!萬倍!
他躺在雨水中,痛苦地哀號道:“沉中俠……老匹夫!你殺……殺得掉我們……我們已通知‘涼城客棧’的冷若霜……二姑娘會為我們……報仇的……”
殺人之後的沉中俠,本來一直是微笑的、清閒的。
可是他一聽到“冷若霜”,紫黑的臉色,立即像上了繃弦的鐵鐵胎弓,而他神情,更像不防備的時候,被人迎面打了一記重拳。
沉中俠閃電般揉進,揪住獨孤殘峰的衣襟,他眼神閃著豺狼負隅困鬥時才有的森森寒芒,厲聲何問:“是‘涼城客棧’的冷若霜?!”
獨孤殘峰嘴裡,不斷的溢著血,他在雨水聲與血腥中,吞吐出最後一句話:“你……逃……不掉……的……”話至此便嚥了氣。
沉中俠猶手執住獨孤殘峰蓑衣,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