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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語下來,從蔡耀揚乃至陰銀刃都變了臉色。
席青谷態度依然緩和、神情依舊溫和,語調依照平和:“獨孤啊,難道你真的就想為沉中俠死守那筆不義之財?”
“我老孃生前,在‘黑水縣’如果沒有沉中俠賙濟,早在大荒年那年春天就餓死了,我欠她的情,如今他落難了,他交給我託管的財物,我就有責任完璧歸趙。”獨孤殘峰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無可挽回。
“沉中俠對你有恩,這不假,”席青谷痛心疾首的問道:“獨孤,那我呢?你置你姑父又於何地?”
獨孤殘峰誠懇真切地道:“姑父大人的提攜照拂之恩,獨孤永生不敢忘!”
席青谷淡淡一笑,拂袖道:“以怨報德,虧你還是本官夫人的親侄兒。”
獨孤殘峰長吁了一口氣:“兩位都是‘權力幫’蔡京排派到‘北涼’的重要大員,你們一旦得了黃金,必是要殺了我滅口。
這樣一來,你們可對朝廷有個交代,我獨孤殘峰是接髒的沉黨,拒捕被殺,二位則假借官府之名,起出寶藏,黑吃黑的佔為己有,瓜分私肥,而把一切亂子的髒水黑鍋,都完美的轉嫁到我這個倒黴鬼頭上來。”
蔡耀揚囂張的道:“你確實是個倒黴鬼,大倒黴鬼。”
獨孤殘峰嘆:“如此說來,姑父大人本就無意將表妹許配給我、你只是在利用穎兒?“
席青谷低笑了一聲:“那個藥罐子,嫁豬嫁狗都好,反正又不是老爺我親生的。”
門外影簾後,纖弱的人影,似乎動了動。
動的心痛如刀絞,魂斷九天外。
獨孤殘峰長眉一軒,一拍桌子,叱道:“你們怎可如此對待穎兒?!”
門影裡,輪椅上的人兒,也在心裡問:“是啊,你們怎可如此對待穎兒……”
獨孤殘峰的喝斥,讓席青谷和蔡耀揚全嚇得一震。
席青谷驚得咳了三聲——
他一咳三咳,他身前身後的人就都動了。
——席青谷身前坐在對面的,是蔡耀揚。
他雙手一抄,抄起了“魚鱗紫金刀”,以風捲殘雲之勢,凌空狂斬獨孤殘峰!
他的刀,長、寬、厚、重、直、沉、鋒、利。
劈
獨孤殘峰的頭顱!
——席青谷的身後,是彎著腰背、曲著膝蓋,一聲不吭,五官生厭的本縣仵作陰銀刃。
席青谷一咳,陰銀刃就馬上動手。
動手攻向獨孤殘峰。
不同於蔡耀揚的真刀明攻、大開大合,陰銀刃性格陰險,出招更陰毒,他是在桌底下出襲,他一出手,他的刀和人方才乍見!
他的整個瘦小身體穿過了了桌底,地鼠般到了獨孤殘峰座前,他人還未站起,就蹲著翻手一刀,就扎向獨孤殘風的心口。
他的刀,短、小、窄、細、彎、曲、尖、銳,那是仵作用來解剖死者屍體的的工具刀。
現在,陰銀刃就要用這把解剖刀,解剖獨孤殘風的臟腑。
——席青谷已經下了命令,那三聲咳,就是命令。
只要獨孤殘峰有一丁點分心、一些許分神,他在應付何蔡耀揚氣勢驚人的凌空一斬的狂劈,他就有可能傷亡在臺面下,陰銀刃卑鄙無恥的暗襲下。
獨孤殘峰雙耳豎起,他大喝一聲,人還未立起,雙足已連環急踢出去,同時,他雙掌一合,已及時夾住了蔡耀揚自上而下的那一刀。
儘管陰銀刃的偷襲不但有神鬼難惻,但在獨孤殘峰的感知內,“神兵閣”鐵面蔡家的蔡耀揚,那一刀之威,更讓他如臨大敵。
獨孤殘峰雙掌左右一合,剛好夾住了蔡耀揚的鬼頭刀。
只聽一聲鬼吼,石桌底下陰銀刃,整個人撞碎了桌面,被獨孤殘峰連人帶刀,倒飛了出來。
獨孤殘峰雖然踢飛了桌底下狙擊的陰銀刃,但面對蔡耀揚的那一斬,他還在咬牙堅持而僵持著。
蔡耀揚身在空中,力道全凝聚於刀上。
獨孤殘峰剛擊退陰銀刃,他的敵人,並不止一個,也不止兩個。
陰銀刃並不能算是他的勁敵,蔡耀揚也不能算強敵。
但是,席青谷一定能算是大敵。
一一扮豬吃老虎的席青谷,還未出手!
蔡耀揚是在這數年內出鎮“北涼縣”,與席青谷搭檔,他以“廂軍都監”之名,實是為蔡京監視“北涼”地面上一切活動,並時常縱容部下兵將,搶男霸女,收糧刮米,騷擾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