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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常道:“人生在世,誰也不能把握自己會不會死,即使我已經到了登仙之境,仍非萬劫不磨。摸不準自己的將來。千千你有情有義求道家是短處,在人生卻是長處。‘
他有眼神一凝,望著窗外的逝水。忽地一笑道:“今夜我豈非又有些悵然,竟然說了這些胡話,不過仍不能每時每刻保持同樣的心境,不然即便是仙人。也顯得太過無趣了。在明早我將離開,不知司馬道子,會派多少人來攔阻本尊的道路。”
司馬道子今年三十八歲,身段高而修長,有一管筆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鬍,發濃須密,一身武士服。體型勻稱,充滿王族的高貴氣度。唯有一對不時眯成兩道細縫的眼睛。透露出心內冷酷無情的本質。他腰佩的長劍名為“忘言”,是王族內最鋒利和最可怕的武器,建康城內,除謝玄和王坦之的兒子王國寶外,再無敵手。
他一掌拍碎自己最珍愛的楠木茶几,宣洩他此刻心中的怒氣。
司馬元顯受到的傷害,好似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到他這個年紀不足四十歲的皇族權貴,給他難以忍受的屈辱。
如果是謝安派人斬斷司馬元顯的胳膊,他在大敵當前,絕不敢有任何話說,以免激起朝堂的大變。
但是一個不知來歷底細的人,也敢當場斬斷司馬元顯的手臂,這簡直就是挑戰他的權威。
他本來就在這場大戰,被排除了決策圈,若是連自己兒子也淪為別人可以揉~捏的物件,他真不知道那些門閥將會如何恥笑,以及皇族中那些酒囊飯袋又如何說三道四,想從他手上奪權。
同時看見面如死灰的兒子,雖然手臂被接了回來,但是再想用這隻手動武,只怕是痴人說夢,更加痛心。
此時在主堂中的,不但有司馬道子父子,亦有司馬道子的心腹袁悅之、王國寶、越牙、菇千秋四人。
王國寶居於右席,低頭沉吟道:“大人別忘了當時謝安也在秦淮樓,難保那人跟謝安有關係。”
他這句話是用心險惡了,即使司馬道子不會去找謝安麻煩,也會加深兩者之間的矛盾。
如果是不明究底的人,一定會以為王國寶跟謝安是大仇人,其實兩者的關係十分密切。
王國寶是王坦之的兒子,王坦之乃是謝安在朝堂多年的盟友,正是當年兩人齊心合力,才讓桓溫篡位的陰謀沒有得逞,所以為了維持兩家的關係,謝安將自己的女兒許配了給了王國寶。
他並不是一個草包,相反王國寶乃是建康城內世家大族中僅次於謝玄的劍手,不過品行卻不良。
他有深恨謝安的理由,起因於謝安厭惡他的為人,不重用他,只肯讓他做個並不清顯的尚書郎。王國寶自命為出身於琅琊王氏名門望族的子弟,一直都想做清顯的吏部郎,不能得償所願,遂對謝安懷恨在心,用盡一切方法打擊謝家。這次苻堅南來,王國寶和司馬道子均被排斥在抗敵軍團之外,如果輸了自然一切休提,如果贏了,這潑天功勞,跟他們也毫無干係,二人心中的怨憤自然就更重了。
偏偏此刻在淝水迎敵的是謝安一手打造的北府兵,又有謝玄這門閥中公認的第一人領導,即使司馬道子貴為琅琊王——皇帝的親弟,也沒有權力插手進去。
謝安又身負海內名望,入朝這些年,更是樹立起了絕對權威,在這苻堅南來的關口,即使司馬道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跟謝安明著作對。
王國寶之所以要提出這一點,表面是為了挑起司馬道子對謝安更深一層的仇恨,其實也不僅僅只有這一個緣由。
他想要司馬道子藉著這個緣由,迅速拿下李志常,他有更深一層的見識。
那就是李志常跟謝安同時出現在紀千千處,而且明顯談了一段時間,要說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干系,絕不會有人相信。
況且李志常的來歷,以琅琊王府的勢力,也探究不出,更顯得李志常居心叵測。
他要做的便是先一步將李志常抓在手中,如果此次苻堅勝了,自然無話可說,如果謝安勝了,那麼李志常將會作為一個突破口,證實謝安早有不軌之心。
第十一章殺伐
以王國寶對謝安的瞭解,他絕非桓溫那樣的人物,正因如此,作為此戰運籌策於帷幄,鎮國家撫百姓的謝安,勢必面對這外來的猜疑,開始避嫌。
這是他奪回權柄的機會。
其實李志常是誰根本不重要,他只是給王國寶提供了一個給謝安潑髒水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先把這人掌握在手中。
司馬元顯的事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