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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動了。
狹長的路,幽深的梅林,淡淡的清香。
他的步伐絕非精準用尺子量過那般,他的腳印也非一樣深淺。
他好似在動的那一剎那,就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人。
沒有逼人的劍氣,去擊落樹上的梅花。
目光也不再虛無縹緲。
這是因為白衣人連半分力氣都不肯浪費在別的地方。
他的劍能斬斷一切,卻不能斬斷歲月。
無論如何,他已經很老了。
所以此時更需要珍惜每一分的力量。
白衣人在幽僻的小路上踽踽而行。
夕陽如血。花溪也變成了血溪。
豈非在預言。這個地方註定要流血。
飛刀已經被打磨的刀鋒如蟬翼一般。薄薄的,近乎透明。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冰冷的刀鋒山,似乎也禁受不住飛刀的鋒銳,被劈成兩半。
北落師門適時的發出一聲慵懶的喵聲。
睜開了它那似乎永遠也睡不醒的眼睛。
李志常轉身,手裡捏著飛刀。
夕陽把刀染成了血色,也好似把他的衣服染成了血色。
他看到了白衣人。
白衣人也看到了他。
沒有多餘的話。
偉大的劍客,未必有自創的劍法。
極偉大的劍客,卻必定有隻屬於自己的劍法。
他們的劍法別人可以學。可以模仿,但絕不可能有在他們手上的那種威力。
正如李志常可以用出天外飛仙,卻永遠也用不出葉孤城的那種味道。
白衣人的劍法沒有名字,正如他的人,也沒有了名字。
李志常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白衣人的精神已進入虛明,已渾然忘我。
天地間萬事萬物的變化,都再也逃不出他的劍鋒籠罩。
李志常有些可惜,白衣人的精神已經無限逼近天人,可是他永遠都踏不出這一步,因為這是世界的侷限。
正如刀耕火種的文明。縱然到了巔峰,也不可能變成機械文明。
風已停。此時更無禪唱蟲鳴。
天地間,彷彿在剎那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令人心裡生出絕望的寂靜。
無聲的世界,往往能引發人的恐懼。
連北落師門都人受不了這種氣氛,用力的睜大它那湛藍如海洋的眼睛,張開了口,想要呼吼,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天地彷彿不單單變得寂靜,空間也產生了凝固。
北落師門保持著張口的姿勢,紋絲不動。
在這過程中,唯一能夠動的是一把劍。
準確的說,是一道劍光。
劍光刺碎了空間一般,朝著李志常點殺過去。
劍尖的盡頭便是李志常的咽喉。
李志常輕輕的抬起了手,同時抬起了手上的飛刀。
飛刀在夕陽中,在紅霞下。
這世間之後必然沒有這樣的飛刀,也沒有白衣人這樣的劍。
縱然以後還有別的飛刀,別的劍,精神已經不同了。
此刻梅林之外,正有一個如花一般的女子,靜靜立在外面。
再次動用青龍會的力量,藏花終於找到了這個地方。
銀鞍白馬的白玉京也牽著馬跟在藏花旁邊。
只要有陽光普照的地方,就是青龍會力量能觸及到的地反。梅林也有陽光,自然也能被青龍會觸及到。
只是任何訊息的傳遞,都會需要一點時間。
這次的時間,確實久了一點。
藏花他們還是來晚了。
沖霄而起的劍氣,縱然在外面,也能被藏花和白玉京清晰的感受到。
劍氣猶如九天雷霆,一閃而逝。
同時他們也可以感受到劍氣中那決然的劍意。
隨後梅林上方出現一道彩虹,橫跨整座梅林,同時有仙音妙樂在半空中散下來。
這種異象並沒有維持多久的時間,不知是是否是錯覺,在彩虹消失的剎那間,藏花聽到了一聲懶散的貓叫。
藏花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他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玉京笑道:“這樣的人,本就是在世的仙,縱然在人間出現,也遲早要回到九天之上。”
藏花淡然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