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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裡只有一雙布鞋,兩件內衫。
三皇子輕輕摸著布鞋,良久沒有說話。
昏暗的帳子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靜謐的氣氛裡多了幾分溫馨之意。
“這鞋子不合腳的。”三皇子忽然說道。
秦無忌不明白。
三皇子珍惜的收起了包裹,淡淡的解釋道:“自我出生後,王后……娘從來沒有看過我,她修為通神,做這針線活有些為難了,她老人家不知我穿多大的合腳。”
極平淡的幾句話,但秦無忌卻能感受到這位皇子感動之中更多的是哀怨。
三皇子又對著包裹出了一會兒神,忽然又說道:“其實蕭氏一族,本是楚國貴族。”
啊,這是秦無忌沒想到的。
三皇子莞爾一笑:“昔年兩國關係不錯,蕭家有女嫁給晉國之君,以為兩國百年之好。”
他說著似是陷入了沉思中,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起來:“王后懷我時,晉楚兩國邊境不安,楚國蕭家便有使者來,請王后為之斡旋,定一個和平的約定。”
他說得很慢,但語氣越來越是低沉:“父王當時雄心萬丈,沒有答應,惹惱了楚懷王,遷怒之下,滅盡楚國蕭家……”
秦無忌不禁有些替蕭沉星難過,作為晉國的王后,她卻是楚國人,這其中的難處,實在是無法描述。
三皇子微微一笑:“王后聽說這件事後,傷心之下胎氣受損,懷胎七月便生下了我,卻得了孤陽絕症。”
他走到帳篷門前,搖頭道:“她還是不願原諒父王,我剛出生,她就發誓永不迴天祈宮,回金剛山去了。”
秦無忌插口道:“王后或者是對你心有內疚,所以多年不見,不過歡雲一心守護你,我是知道的。”
三皇子搖搖頭:“十多年不來看我一眼,那就能減輕愧疚了麼。”
他說著忽然有些失態起來:“我不能怪王后,她是我的孃親,只能怪楚懷王那個老糊塗,哼,若是有機會……”
他沒有說下去,秦無忌卻忽然有些看不懂這位三皇子了。
沉默了一會兒,三皇子才恢復了平靜,轉身笑道:“追查淮陽王的大事,我卻有點想法,聽說秦兄和海枯齋的關係不錯?”
秦無忌點點頭,這個魏青霜他們都清楚,三皇子知道也不奇怪。
三皇子精神振奮起來:“這就好辦了,如果能說動海枯齋出手相助,以他們的手段,或者能有一點線索。”
……
秦無忌走出這臨時的帳篷時,晉陽城的殺氣果然有所收斂,雖然依稀還能聽到慘叫聲,但不再那麼刺耳了。
秦無忌再回杏林小築後,便叫來了墨天墨地兩兄弟。
“我想見一下齊大掌櫃!”秦無忌淡淡說道。
墨天墨地兩兄弟對視一眼,都是笑起來:“老大,齊老早就料到了,他老人家就在城外“文瀛湖”邊的煙波亭裡。”
秦無忌只淡淡一笑。
墨天墨地兩個兄弟到他這裡來,名義上海枯齋送給他的幫手,但實際上雙方心知肚明,這是他們合作的一個條件。
兩兄弟看起來粗枝大葉,但其實心細如髮,更有監察秦無忌和百草門的意思在裡面。
秦無忌當即出發,再見到齊雲山的時候,這個海枯齋的修士,晉國的富豪,正在風景如畫的煙波亭裡飲酒垂釣。
見到秦無忌趕來,齊雲山哈哈大笑起來。隨手提起了魚竿,一條大魚跳了出來,被他一手捏住。
割魚,以炭火烤之。溫酒,以花蕊篩之。
秦無忌吃一口魚肉,品一杯美酒,想到晉陽城此時家家哀嚎,處處血流,不禁看著齊雲山問道:“大掌櫃是什麼時候離開晉陽的?”
齊雲山微笑:“已經不是什麼大掌櫃啦,海枯齋在晉國的產業,都已全部收回,今夜我也要離開國都。”
秦無忌不解:“晉陽清洗,似乎還沒有波及海枯齋吧,再說貴宗在這次大事上出了不少力。”
齊雲山擺擺手,摸著下巴笑道:“這是因為秦公子你不瞭解三皇子這個人,等到大局一定,我們海枯齋難逃一劫。”
他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但海枯齋這樣的宗門,寧願放棄整個晉國的產業,也不想繼續在晉國呆下去,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齊雲山有些感慨的望著這煙波亭:“這亭子是二十年前我親手所寫的匾牌,當時亭中有水不過三尺,有樹不過幾棵,到今日,已是煙波浩淼,四野青青了。”
他手撫亭中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