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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褫?”蘇景追問。
“太快,沒看見!”赤目回答得理所當然。話音剛落,前方怪霧中,雷動天宗的聲音就傳出、相應:“是陰褫!”拈花的聲音緊隨其後,同伴死了一回,他的語氣還挺高興的:“赤目真人,你shímeshíhòu煉成了劇毒神功?可喜可賀。”
赤目不解:“shíme劇毒神功?沒練過啊。”
“陰褫咬你一口,然後陰褫死了沒練過毒功,那你得多髒!”拈花回答聲中,三條人影衝出霧霾拈花和雷動並肩坐於一口棺材,另口童棺擺放著赤目的屍體。
屍體背後還橫挎著長刀。
小師孃曾花費大心裡,從煉屍秘法中衍出一術,將殷天子、六翅羅僮三棺與三尸的心頭血、脊骨髓並和一處,辛苦煉化整整了七年,成術後三尸與劍、棺雖彼此分離,但若從冥法方向來看,劍、棺也能算得三尸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三個矮子死後重生,長劍和童棺永遠不會遺失,但其他的寶物未經煉化,仍會留在他們的屍體上。
眾人紛紛圍攏上前,只有赤目不去,zìjǐ看zìjǐ的屍體心裡不是個滋味。
赤目屍身上,除了背後的刀,另外還多出了yīyàng東西:咽喉上,一條尺半的小蛇,烏色身、白目鱗、頸下一雙小小肉瘤,明míngbái白的一條精修有成的陰褫,蛇身僵硬已然氣絕,但蛇口仍牢牢咬在屍體咽喉上。陰褫劇毒,除非它刻意收斂,否則鱗片也萬萬觸碰不得,雷動、拈花就是不敢摸那小蛇,乾脆把赤目的屍體給帶了出來,請大夥觀看。
‘忽啊’,十六乍見同類,口中一聲呼喝,飛縱如電急竄到赤目的屍體上,圍著那條死去小蛇來回打轉,其鳴慼慼,哀哀悽然聞者傷心白哼雲哈更不用說,乍見大仙法蛻,先是驚駭莫名、隨即叩首啼哭!
赤目從遠處看著十六那份哀傷勁,他心裡不是個滋味,垂頭喪氣,難過低嘆:“從南荒到現在,你我相識總也有五六個甲子了,同生共死之戰經歷不知幾番,赤目從來把你當做手足、兄弟,不料今日我被一條你素未謀面之蛇咬死,你不為我不平,卻鳴它的哀唱,唉罷了,罷了,你們才是一家人。”
十六沒眼睛,耳朵好使得不得了,赤目的傷心自語它盡收耳底,口中不再哀鳴、身體不再打轉,歪著腦袋想了想,尾巴第一甩,輕輕抽打了一下那條死陰褫,算是替赤目‘鞭屍’報仇了,跟著尾巴第二甩,小小身體彈起穿過人群飛落到赤目頭上。
‘忽啊!忽啊!’似討好、似安慰、似鼓勵、然後在赤目頭頂盤起了身體,不走了,hǎoxiàng一坨屎。
赤目感動得都快哭了陰褫一族不似之流,絕少自相殘殺,族內和睦,可十六是外面長大的陰褫,和老家裡這些遠到不能再遠的親戚又哪有shíme感情可言,論交情,它當然是和赤目更親。
十六剛剛叫得慘,只是因為覺得同族死了,zìjǐ應該慘叫幾聲。若在野外相遇,見同族遇險,以陰褫的性情,十六一定會全力相救,但若發現同族的屍體,它的傷心也就是慘叫兩聲而已,其他不提也罷。
赤目、陰褫‘好兄弟’之際,蘇景已然向拈花、雷動問míngbái了事情經過。
三尸飛身入地窟去尋寶途中,tūrán一條陰褫自上方竄出,赤目飛在最前首當其中,連閃躲的機會都不存就被咬中咽喉要害。另兩個矮子長劍在手,但謹記著蘇景那句‘見到陰褫不可動手’的囑託,不敢出劍、又怕陰褫咬zìjǐ,呼哨一聲轉頭就要跑,不料還不等他們逃走,那條擊殺了赤目的陰褫尾巴尖一顫,zìjǐ就死掉了,連嘴巴都未及鬆開。
事情說完,赤目遠遠地補充道:“這條陰褫身體比著十六弟大上一半,照理說它的修行應該遜於十六弟,可是不然,它那一撲悄無聲息、快且狠辣,錯不了的,它的本領更強!”一番傷感過後,又得滿心欣慰,赤目改口,喚十六為十六弟,親切之意難以言喻。
拈花、雷動紛紛點頭附和:“不錯,這條陰褫的修行,比著十六弟還要更精湛些。”
淺尋授藝、童棺為駕、殷天子護身、得本尊全部力氣,又在南荒西海幽冥得無數惡戰歷練,三尸的性情糊里糊塗,可鬥戰的本領卻明míngbái白,時至今日,無論陰間陽世,他們三個都當得‘高手’之稱,有關‘十六弟’和陰褫的差距,他們不會看錯。
‘忽啊’,十六應了一聲,打哈欠似的。枉為兇獸,全無爭勝之心,聽說zìjǐ不如身體更大的陰褫,居然懶洋洋地無所謂。
蝕海遊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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