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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點了點頭,道:“鄭師弟來了,坐。”
這位被他叫做鄭師弟的凌霄宗弟子名叫鄭哲,平日向來與王亙要好,是王亙在青魚島上主持大小事務的得力臂助,與康宸並稱為王亙左右手。
兩人關係不錯,鄭哲與王亙獨處時便也相對隨意些,點點頭答應了一聲,走到一旁坐下了。
王亙合上窗扉,將那漫天風雨都關在了門外,然後回身在鄭哲身前坐下,道:“事情做得怎樣了?”
鄭哲道:“風暴告示已經貼上了告示牌,隨後我又跑了幾處要緊所在,像陣堂、丹堂、礦場、妖洞,還有靈獸殿的獸場等,都親自過去看了看,也叮囑了那裡駐守當值的幾位師弟,令他們不得鬆懈,畢竟今年剛來的新人師弟們才到島上十多天,怕是沒見過滄海風暴,一不小心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王亙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你做事細心,我自然是放心的。”說著頓了一下,又道,“各處堂口可都點齊了人數?”
鄭哲道:“大部分人頭都清點好了,並無缺漏,只有我最早去的陣堂,因為正派人去‘彩貝灘’叫新人弟子迴轉,正是陸續迴轉,我又急著去其他所在檢視,所以先走了。不過陣堂那邊當值的兩位師弟都是實心謹慎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王亙笑了笑,道:“應該如此罷,畢竟在那邊拾貝的新人弟子差不多都是世家子弟,隨便哪一個出了事,保不定就是諸多麻煩。鍾、許兩位師弟也是出身世家,想必對這一點上是十分清楚的。”
鄭哲咳嗽了一聲,沒有接話。
王亙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書房裡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屋外的風聲雨聲急切疏狂,彷彿漸漸都透了進來。
過了一會,鄭哲開口道:“師兄,康宸去金虹山已經好幾日了,至今不見回返,莫非真的是被扣下責罰了嗎?”
王亙目光微閃,過了一會緩緩搖頭,道:“我亦不知,康師弟是掌教真人愛徒,與那位杜師兄並稱懷遠真人座下雙璧,想必就算有錯也不會責罰太重的。”
鄭哲點點頭,像是鬆了口氣,只是眼角餘光似乎不經意地看了看王亙。片刻之後,王亙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鄭哲問道:“對了,那告示失蹤的事,林師弟怎麼說的?”
鄭哲搖搖頭,道:“我多番詢問過他,但林師弟一口咬定今早他確實是將那告示貼好了,絕無可能失誤。”
王亙冷哼一聲,道:“那後來為何不見的?”
鄭哲苦笑道:“我也如此問他,林師弟瞠目結舌答不出來,只是咬定自己貼過,又說可能是有人要故意害他。”
王亙眉頭一皺,道:“胡說八道,哪個會去害他了?”
鄭哲聳了聳肩。
王亙默然片刻,道:“新人入島,我又剛剛接手這青魚島上事務,諸多事情千頭萬緒,也沒那閒功夫與他計較。你回去說他幾句,告訴他下次做事切記踏實認真,再如此浮躁不實,犯了錯事,我可不會饒他第二次。”
鄭哲點點頭,道:“是,我會對林師弟說明白的。”
王亙想了想,又道:“待會你還是再去陣堂那邊走一趟,確認一番他們是否點齊了人數,新人入島不久,萬一出事實在不好看,便是我只怕也會在宗門幾位長老面前吃掛落。”
鄭哲點頭答應,隨即站起,道:“既如此,我乾脆現在就過去陣堂,師兄你就等我的訊息罷。”
王亙也起身,輕輕一拍鄭哲肩膀,道:“辛苦師弟了。”
鄭哲咧嘴一笑,也沒客氣,便轉身走出了書房。隨著房門在身後再次關上,王亙又一次走到窗邊,緩緩推窗。
又見這漫天風雨,如泣如訴,風雨之中,蒼茫一片,竟是遮住了那雄偉青山。
王亙默默地眺望遠方,望著那重重雨幕背後的模糊影子,怔怔出神,似在深深思量。
黑暗裡,沈石發出一聲痛哼,從昏厥中緩緩醒來。
活著,還是已經死了,這個念頭在他睜眼的時候第一個就從腦海中浮現而起,入眼處,是一片深沉的黑暗,似乎看不到絲毫的光亮,讓他恍惚間真有一種落入地獄陰間的錯覺。
只是片刻之後,忽然間全身各處十幾個地方一起疼痛起來,頓時讓他在黑暗中齜牙咧嘴打了一個冷戰,也同時讓沈石驚醒過來,這痛感如此真切,身上傷處如此之多,想必都是剛才被水流衝撞到堅硬石壁上所致,而自己看來不知為何,是逃過了一劫,居然僥倖活了下來。
只是眼下週圍一片黑暗,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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