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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宸一窒,後邊的話也說不下去了,雖說知道這位師兄歷來性子便是如此,但此刻仍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王亙視若無睹,沉默片刻後,卻是向甘文晴抱拳道:“甘師妹,我是個粗人,適才言辭若有不當之處,得罪了師妹,我先行向你賠不是。”
甘文晴眉頭一皺,卻是側身讓開了一步,不肯受這王亙一禮,道:“王師兄,你是孫長老的得意弟子,道行精深又深得門中師兄弟們的敬重,我可當不起。”
王亙一笑置之,目光轉動,落在遠處人群中那些個談笑風生的少年身上,尤其在儼然是眾人焦點的甘澤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道:“那位少年,便是甘家的公子麼?”
“他叫甘澤。”
王亙點點頭,轉過頭看向甘文晴,面上露出幾分誠懇之色,配合他原本便堅毅的臉龐,一時間竟是自有股卓爾不群的氣度,道:“師妹,宗門裡對這些新人弟子的規矩,你我都是知道的。一日未登凝元之境,便圈於青魚六島之上,更不許外力相助,這是兩百年前本門祖師定下的嚴令。所為便是摒棄眾多糾葛,令所有新人弟子,不管是出生世家大族又或是普通百姓,都放在相同起步之初,如此方可真正看出這些新人弟子們到底哪些人有天資,有根骨,有心性,更有那些修行不可或缺的毅力恆心。如此種種,其實都是為他們好,更是為了本宗前途好。”
說到此處,王亙略微頓了一下,目視甘文晴,輕聲道:“你我二人,當年都是一起從那‘青魚六島’中出來的,一路修行方得有今日成就,這個道理我不信靈雲師妹你不懂。許是師妹你心中或許另有顧慮,不妨對我明言就是。”
甘文晴明眸微微低垂,沉默片刻,道:“王師兄,你一向博聞強記面面俱到,師妹我是佩服的,想來對我與甘家的關係,也是心中有數。”
王亙微微點頭,道:“是,我略知一二。”
甘文晴淡淡道:“那師兄你想必也明白,我雖不是甘家嫡親的血脈,只是當年被好心的甘澤孃親撿回去的垂死丫頭,但多年以來,甘家視我如親生女兒,甘澤孃親更是當我如親生姐妹,這份恩義如海,我這輩子都是還不了。如今甘澤乃是我那位過世的姐姐僅存的一點骨血,當年她臨走時候,我在病榻之前親口發下重誓,答應替她好好照顧這唯一的兒子。這點心意,師兄當能體諒一二。”
王亙頷首,但並未接話言語。
甘文晴輕輕嘆了口氣,道:“方才師兄所言,自是有理,若果真是讓這一眾新人弟子去那青魚島上一視同仁,我絕無二話,但如今世家子弟如此眾多,就只怕……”
話音未落,卻只見王亙一下子皺起眉頭,突然開口斷聲截道:“師妹,慎言。”
甘文晴看了王亙一眼,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但臉上卻並無惱怒之色,神色間依舊淡然。過了一會,只聽王亙淡淡道:“不瞞師妹,今日出山之前,宗門內幾位長老已經議過此事,這一輪五年之期,主持青魚六島大小事務之人,已經定下是由我來擔任了。”
甘文晴猛地抬頭,明顯吃了一驚,愕然道:“什麼,原先定下來的不是杜師兄麼?”
王亙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似乎有些無奈的表情,苦笑一聲,道:“杜師兄性子向來桀驁不馴,結果三日前又闖了大禍,忤逆了家師孫長老,被勸開後還不罷休,破口大罵,言語難聽,這也就罷了,但他話裡句外的,竟然還連帶罵了幾句師叔祖……”
饒是甘文晴一向冷靜並對那位本門那位最出名的師兄頗為了解,但聞言尤其是聽到了那“師叔祖”數字後,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花容失色。王亙嘆了口氣,道:“此事鬧大之後,掌門師伯大怒,親手擒下了杜師兄,重重責罰之後,又直接罰去黑雲洞,令他面壁三年。所以這一攤子事,最後就推到我身上來了。”
甘文晴默然無語,似乎還在消化著這個重大訊息的震撼,半晌喃喃道:“想不到我才下山數日,山上就出了這樣的大事。”
王亙苦笑一下,隨後面色一整,道:“靈雲師妹,咱們是多年同門,當年更是同一輪新人弟子輩從那青魚六島中出來的,多少也有些香火情在。我在這裡放下一句話,這四年裡只要是我主持青魚六島,不敢說事事必定秉公持正,但至少絕不會故意為難你那位甘家公子,更不會允許其他世家子弟違反宗門規則,暗中借力,不知你信不信我?”
甘文晴欲言又止,王亙看了她一眼,又緊接著道:“我明白你心中顧慮,但禁止門下弟子插手青魚六島新人事務,乃是宗門嚴令。雖說靈雲師妹你如今道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