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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上來的是赤眚,此起由地火岩漿之中生成,混雜了地下積攢了千萬年的五濁穢氣,順著地脈向上急衝,雖然不見半點火星,但所過之處,所有岩石沙土全都融化成渣。
眼見紅色的煙氣從玉碑底下冒出來,其他人按照鍾先生的吩咐都退到遠處,唯有石慧手持青蜃瓶,掐訣施法,將赤眚收走,石完則持劍護在姐姐身旁。
過了大約一刻鐘,赤眚消失,變成黃眚,俱是黑黃色的煙氣,尋常人沾上一點,也要皮腐肉爛,露骨而死,石慧聰穎心細,小心翼翼地將煙氣收去,不使絲毫洩漏。
黃眚之後,又是白眚,白眚之後是黑眚,然後又是青眚。不等第二波到來,鍾先生和韋少少便開始收功,玉碑迅速落下,此碑影響地磁,擁有無窮妙用,剛一落下,下方地脈裡的五眚之氣立刻紛紛消散,地竅之中的也不再上湧。
鍾先生和韋少少額頭見汗,剛才這麼一會,耗費了他們大量的法力。
嶽清推算,巫山天羚峽的神禹碑跟洞庭湖君山的禹王鍾乃是一個體系的,因此要將人手分作兩處,同時下手,才能消弭災禍。
道家認為,天人合一,自生感應。修行之時,經常以自身比宇宙,身外為太空。又時常以氣為陽,以液為陰,所謂調和陰陽,抽坎填離,便是由此下手。
反過來,山川大地,宇宙乾坤也與人體相類,氣為陽,水為陰,氣水之間可以相互轉化,也可以相互交攻。昔年大禹治水,捋清地脈,在巫山以碑制氣,在洞庭以鍾鎮水,使氣水調和,坎離歸位。之後這數千年來,有不少仙人覬覦兩處寶物,然而若先取鍾,則氣攻水出,千里汪洋,若先取碑,則水伐氣動,整座巫山全要崩壞,天塌地陷,釀成大禍。能算出來的都懼怕災劫,算不出來的也無法破除禁制,因此兩處至寶,一直無人取走。
如今山河遷徙,乾坤變換,昔年的地軸已經挪了方位,水眼也泯滅乾涸了不少,已經不需要兩件寶物繼續鎮壓,只要想辦法解決了地下餘存的水氣便可取寶。嶽清算出緣由,決定兩邊下手,讓鍾先生和韋少少合力抬起玉碑,宣洩地氣,每洩一分,君山地下的壓力便減少一分,直到地氣洩盡,無氣攻水,災患自然消弭於無形之中。
玉碑和神鍾之間自有一種感應,玉碑起降,神鍾都會發出迴響。
那潘芳一直在不停地攻打禹王禁制,忽然發現禁制鬆動,比之前減弱了不少,還以為來時因來時祝禱,禹王在天之靈屬意她取寶,不禁喜形於色,更加賣力地噴吐真氣,催動那顆雷龍珠。
一條條龍形閃電接連不斷地射入黑暗的洞穴底部,瘋狂地撞擊被禁制加持的泥土。
嶽清忽然說道:“潘道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他屈指彈出一顆豆粒大小,五彩晶瑩的東西,看上去頗不起眼,被他以真氣灌注,去勢比閃電還急。
潘芳聽他這樣說,便疑心他要搶奪寶物,厲聲喝道:“誰敢插手便是找死!”
話音未落,只聽得幾乎刺破耳膜的一聲巨爆,紫色雷霆滿目亂閃,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後退。
嶽清打出來的,是他這次從幻波池中東洞寶鼎中得來的寶物,名叫乾天一元神雷霹靂子,乃是聖姑用無上法力,在兩天交界處,收斂那些將發未發的雷電之氣凝鍊而成,與雷龍珠有異曲同工之妙,每顆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威力極大,是各種妖邪屍魔的剋星,嶽清算計此次君山之行會用到,坐船東來時,在江上又用混元真氣重新洗煉過,更增添了許多妙用。
那禹王禁制本來被潘芳打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此刻被霹靂子一炸,立刻支離破碎,現出一個三丈多高,黑漆漆的洞口。
潘芳取寶心切,生怕被別人搶了先,洞口剛一出現,立刻身劍合一,投入其中。
嶽清不緊不慢地跟許飛娘說:“咱們也進去吧?還請師姐留在這裡和外面的柳二弟配合,擋住司空湛和峨眉派的人。”
許飛娘點頭答應,袖中飛出五遁神樁,立在地上,分別升起青紅白黑黃五色煙氣,深入泥土之中,跟外面的先天五行神雷互相,勾連在一起。
嶽清帶著方瑛和元皓飛入洞中,果然不出他所料,潘芳和鞏霜鬟俱被妖屍纏住。
洞穴之中充滿黑眚瘴氣,遮擋視線,嶽清運足目力,也只看到一個大約三丈多高的黑影,大頭利爪,肋生雙持,聲音如雷,左右飄忽,來去如電,不時地發出陣陣歡快的咆哮,潘芳和鞏霜鬟被他以少圍多,困在當中,二人飛劍斬在對方身上,竟然只能暴起點點火花。
嶽清三人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妖屍,貼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