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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隨州藉著月色往棺材內望去,發現裡面竟是空空如也!
“怎麼會這樣!”
棺材中半是月光半是夜影,夏風燥熱,卻帶來透骨的寒意。楚隨州看得膽戰心驚,暗想道:難不成真如楚那城所言,我們楚家出了……
沉思之際,不想一根絲線從身後襲來,直接穿透他的腦顱!
楚隨州知大事不妙,藉著最後一絲氣力,艱難地扭過頭,不敢置信地望著月光下閃耀的銀白絲線!而絲線的另一頭,正出自楚南枝的指尖,“鏡花傀儡乃是楚家絕學,二哥一生鑽研,死前也不過懂了皮毛。而我不過十九歲,卻已將此術熟爛於心、運用自如,爹爹你可為我感到自豪?”
楚隨州早已死去,再無生息,哪裡還能答話!
無聲的殺戮觸目驚心,小妾手無寸鐵又不習武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急忙跪地哭求道:“看在我照顧您十九年的情分上,求小少爺放我一馬!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我必定守口如瓶,不敢向外吐漏半句!”
“你不是發過誓,和我爹同生共死嗎,怎麼這麼快就轉口了?我爹現在死了,你不應該陪葬嗎?”
楚南枝的語氣輕薄冷淡,如月色沒有一點溫度,寒氣逼人。棺材中的黑影中伸出幾隻鬼手,拽住小妾的腳踝,將她拖入棺材!小妾掙脫不開,叫聲慘烈劃破夜空,只望能打動楚南枝,換來一線生機!
“我服侍少爺數十年,最愛的人一直是您啊!只是我身份卑微不敢言明,求少爺顧念你我之間情分,放我一馬!”
最卑微姿態,卻打動不了楚南枝分毫!小妾被拖入棺材,忽有一個寶盒滾了進來,砸在地上應聲開啟,撒落一地珠寶!小妾看清後,臉色又白了三分!這本是楚隨州送她的聘禮,她那時欣喜若狂,卻沒想到,這些寶物竟以這樣的形態,陪在她身邊!
楚南枝揮手之間,棺材順風而去狠狠蓋上!黃土如噴湧的泉水,將撕心裂肺的求饒聲,以及楚文城屍體去向的真相,一一掩埋!
“你的愛情,真是廉價。”楚南枝緩緩低下頭,嘆息道:“枉我曾經那麼愛你。”
墓地恢復如常,安靜如初,只有兩道身影站在蒼涼之中。楚隨州雙眼失神,如木偶一般呆呆站著,楚南枝靠在他的懷中,“想擁有專屬於一個人的愛,多麼困難。”
簷廊曲折,溪水清幽,楚那城坐在窗邊,望著橙黃色的月亮變得淡白無光,隱匿在湛藍的天空中。侍女端來茶飯擺在楚那城桌前,行禮道:“教主雖沉睡不醒,但已經脫離險境,夫人一夜無眠,也該累了,不如回去休息片刻,”
“不用。”楚那城搖頭拒絕,細細嚼著茶飯,暗歎道:二哥的事情壓在心頭,回去又怎能入眠,不如留在這兒,若是……
“教主醒了。”
侍女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聲音滿含喜悅,卻令楚那城心頭一顫。楚那城臉色蒼白,跟著侍女走入臥房,只見慕容千重半坐在床上,氣勢不減以往。楚那城鎮定心神,過去行禮道:“教主,您醒了?”
“怎麼不見司冥和我兒觴?”
“兩人正在回途的路上。”
楚那城神色疲憊,曾經的清高孤傲,已被膽怯取代,慕容千重見狀吩咐道:“看你神色不佳,我知道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楚那城只等著教主裁決,不想對方毫無責難,心中憂喜參半,不由小心試探道:“教主,可還有別的事情吩咐?”
“沒有了。”
楚那城滿腹疑惑離開攬月宮,獨自一人走在溪邊,忽被飛花落葉攔下腳步。清晨的夏風涼爽不染灼熱,吹去一夜煩悶。
楚那城站在垂柳之下,望著綠葉隨溪而逝,心思一同飛向天外,沉思道:教主明明去追二哥,為何醒來後對此事隻字不提?難道教主沒有追上二哥?或是教主追上了,而……
——這次失手,葉家和楚家均有責任,最好趁事情未有定論,撇清干係。
楚那城正想的出神,忽聽身後腳步急促,於是扭頭望去。只見一名黑衣侍女手端木盒,腳步匆忙,趕往的方向正是攬月宮,楚那城攔下那人道:“且慢。教主剛剛睡下,吩咐下人不得打擾,有什麼事,與我說是一樣的。”
侍女見是少主夫人,不好違背對方的意願,只得低頭雙手奉上木盒。楚那城見對方不敢冒然開口,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就著對方的手掀開盒蓋一看,“這是……”
“我們在清洗教主退下來的衣服時,發現了十六堂堂主的腰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