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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丫鬟見到奏效,都是喜不自勝,便有兩個跑出去給大夫沏茶。道亦僧用針在林芑雲手心裡慢慢寫下“陷阱”兩個字。
林芑雲緊閉的雙眼突然快速眨了兩眨。道亦僧暗笑,又繼續寫下去。林芑雲只覺手心裡癢得受不了,只有拼命咬牙忍住,仔細辨別道亦僧的字,猜出來是:“昨夜是我”幾個字。
她心中一顫,明白道亦僧擔心自己與阿柯,定是一直跟在身後,不覺深為感動。
道亦僧手中銀針忽然使勁一紮,林芑雲毫不防備,直痛得大叫。道亦僧皺眉道:“嗯,病情還不輕,似有血氣逆行,待我觀觀面相。”撩開簾子,伸進頭來,壓低了聲音道:“嘿嘿嘿,你兩個小傢伙,還真是不想要小命了麼。不是老子搶先一步守在大門口,你這臭丫頭,今日就等著顯相吧,嘿嘿嘿。”
林芑雲臉上一紅,想要爭辯兩句,卻不知從何說起。道亦僧道:“現下什麼都別想,找你噹噹妹妹來!”林芑雲一怔,隨即點點頭。
道亦僧裝模作樣看一陣,出去又另開了兩劑養血固本、培原理氣的補藥,拿了銀子,掂一掂足有十餘兩,頓時眉開眼笑的走了。
阿柯繼續跑!跑跑跑!拼命跑!
背上的箭不打緊,腿上的傷也不打緊,頭上剛才滾下山坡時摔破的口子更是顧不上了。
小命可要緊!
自懂事以來,阿柯便經常這般亡命的跑,躲伯伯、躲七叔、躲小真的伯伯、躲狗狗……哪種地形用哪種步伐,哪類草地該如何防滑,甚至哪條腿受傷後該如何藉助周圍樹木、岩石逃遁,早已是練得純熟。
還好,這次記住了穴位,他自己也勉強封住要害。看情形還能再堅持一陣子。
……林芑雲怎麼辦!
啊,不行,這個時候,不能再分心了!阿柯抹一把粘在眼皮上的血,想。
……
可是,她走不了,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阿柯腳下一滑,扯動傷口,險些摔倒。他磕磕絆絆地衝出一段齊人高的蘆葦叢,放眼望去,前面是一段灘塗,不遠處便是洛河了。他望著在群山環抱下蜿蜒曲折的河道,長長吐一口氣,慢慢站住了。
李洛。
李洛就在河道邊上,騎著馬,手中閒閒的握著長槍,緩步沿河而行,眼望前方,似乎對阿柯的出現毫不吃驚,更不在意。
周圍的群山、河道、蘆葦叢、白馬這一刻突然高速旋轉起來,在阿柯眼前紛亂的閃過,一時間頭暈目眩,腳下一軟,撲跪在地。
李洛!
李洛來了,我、我、我……我沒命跑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阿柯翻倒在地時儘量向左偏去,背上的箭傷應該是在右面肩胛,那麼,使起劍來有困難了。不過,看他全身是血,腳步蹣跚的樣子,也許根本已是強弩之末,輕輕推一下就倒了。
想到這裡,李洛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翻身下馬,緩步向阿柯走去。
“哎呀,阿柯兄弟,你怎麼……全身都是傷?”李洛很吃驚。
阿柯並不理會。他將頭深深埋在冰冷的沙石地上,一面拼命聚集著全身最後一絲力量,一面念頭如飛般思考著:“弱點……他有弱點……有弱點就能打敗……弱點在哪裡?”
李洛慢慢的走過來,不時回頭,看看水鳥鳴叫著掠過秋水,或是雲霧縈繞的山峰,勝似閒庭信步。他一身白衣,毫塵不染,相比阿柯那被血汙泥漬糟蹋得幾乎失去本色的破衣服,簡直是雲泥之別。
看著阿柯掙扎著抬起那張幾已失去本色的臉,他不覺微微皺眉,正容道:“阿柯兄弟,說實在的,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太痛苦的。”
阿柯笑起來。
剛開始還拼命忍住,到後來肩頭抽動,終於放聲大笑,隨即咳出大口鮮血,但仍是“呵呵呵”的笑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方用劍撐著,支起半邊身子,笑道:“怎辦?我死不了啊。”
“我會幫你。”李洛笑容款款。
阿柯又“嘿嘿嘿”一陣傻笑,不住搖頭,晃了晃手中長劍,道:“他……他不答應啊。”
“這要問他。”李洛不動聲色,慢慢挺起手中銀搶。
他走近了。近得銀槍只需輕輕一送,就可將半跪著的阿柯釘在地上。近得儘管阿柯臉上粘著那麼厚一層泥和血漿的覆蓋物,他仍看到一絲燦爛的笑容。
笑吧……死得好看一點,別辜負了特意為你安排的如此美景……李洛手中開始暗中加勁……
“唰”的一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