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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敬的端上來,輕輕放在小几上。那紅漆木盤上一系紅綢蓋著件事物,看不分明。
李洛道:“這是李兄為林姑娘準備的禮物,請務必賞臉。”說著伸手揭開紅綢。
紅綢甫離托盤,林芑雲頓覺眼前一道明亮的綠光閃過,只見托盤正中一支玻璃底國綠色老樹盤根雕龍玉簪,綠光熒熒,似籠著一層水氣般,正中隱隱透著一縷銀光。
她爺爺當年曾是武林中聞名的鑑賞大家,無論珠寶玉器、字畫古玩,統統在行。雖說後來帶著林芑雲闖蕩時已不再摸這些東西,但閒下來時總愛給她講講。林芑雲從小體弱多病,除了練點健身的內功外,對武功是一竅不通,但對這些稀奇的事物尤為感興趣,一天到晚問個不停,是以潛移默化間,倒將爺爺鑑賞的本事學了個七八分,只是甚少有機會見過如此光潔的玉石。此刻一見不覺大吃了一驚,略一遲疑,顫聲道:“這、這是……隱龍!”
只聽李洛道:“姑娘……原來也是此中高人,竟識得如此名種。”聲音中透著驚訝,顯然也是吃驚不小。
風漸漸大了。窗外那無邊無際的竹海在風的挑逗下,開始放肆的晃動起來。
呼啦啦,呼啦啦。
無數枯黃的、半枯黃的竹葉就這樣順著風勢,盡力在空中翻滾、飛舞著,用盡最後一絲生氣也在所不惜。
阿柯坐在竹椅上,雙手放在腿上,歪著頭,靜靜的看著小真腳上的金鈴。
小真靠窗坐在竹几上,雙手抱膝,頭枕著腿,腳跟支在幾邊,輕紗籠罩下的玉足輕輕的有節奏的點著,看著窗外隨著風起伏跌宕的竹海,彷彿正合著風中詭秘的音樂。
自打阿柯七歲那年認識比他大一歲的小真時,兩人便常常在山中那間小竹屋裡這般默默的坐著。
小真愛靜。阿柯寡言。所以,一整天也難得說上幾句。當然,一整天也沒幾句好說。
小真常常為因練功偷懶而被罰餓肚子的阿柯帶吃的東西來,或是替他趕走小狗、蜜蜂一類的東西,在阿柯幼小的眼裡,簡直就跟仙女姐姐一樣。
阿柯常為小真捉鳥,捉小兔子,叉魚,或陪她坐在樹梢,看雲霞升騰,賞落日餘暉,觀飛禽走獸,聽蟬叫鳥鳴。自小隻有叔叔伯伯嚴加管教的小真,亦將阿柯視為唯一知己。
阿柯覺得小真隨風飄散的頭髮,系在髮間淡紫的髮帶,紗衫上隱約的龜背紋路,手腕上戴著的白底青鮮綠斑玉鐲,掛在腰帶上的青綠玉蟬,以及腳上那兩串不時叮噹作響的金鈴都那麼有趣,可以看上一整天也不覺疲倦。
小真也覺得如浪一般翻動的竹林,厚重雲團籠罩下的群山,清晨劃破長空的第一束陽光,黑夜裡自遠處山巔的樹林間隙中露出的圓月都那麼美麗,看上一輩子也覺不夠。整整十年,兩人便這樣各看各的,默默相伴而坐的度過。整整十年,兩人加起來的話還不到千句。
阿柯老長一段時間,以為這就是一生了。
誰也不曾想到,伯伯、母親會突然暴斃,阿柯一夜之間變成孤兒。
誰也不曾想到,阿柯會吃下毒藥,做了殺手。
誰也不曾想到,阿柯有一天突然回首時,才發覺那段日子,竟已如夢般縹緲難尋了……
“阿柯?”
“嗯……啊。”
“你在想什麼,阿柯?”
阿柯抬起頭,只見小真不知何時已回過頭,怔怔的看著自己,一對淺眉輕輕斂著。風將她的頭髮吹起來,一絲一絲的拂在臉上。
剎那間,阿柯突然感到一種籠罩在煙雨中的哀愁,自小真的眼中淡淡的發散出來。從小與小真心意相同的他,在這一瞬間,已讀到了悔恨、矛盾、悲傷、仿徨、憂鬱……種種情緒,都是他不曾由小真身上見過的,不覺呆了。
“阿柯……阿柯……你瘦了。”
“阿柯……阿柯……你的衣服都舊成這樣了。”
“阿柯……阿柯……這一年來,你獨自一人在外面,過得還好嗎?”
阿柯點點頭,想一想,又搖搖頭。
“可憐的阿柯……”小真低下頭去,用一隻手慢慢的撥弄著小金鈴。過一會兒,只聽她自言自語的道:“一個人在外面久了……會很寂寞吧。”
阿柯心中猛的一跳!
林芑雲小心翼翼的用手絹包著玉簪捧在手裡,痴痴呆呆的看著,似乎被那詭異的綠光射到,有些魂不守舍。
沒錯,這絕對是隱龍。
只看那玉通體國綠色,沒有一絲雜物,卻仍能透出銀輝,便知天下間只有另一件“飛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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