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3/4 頁)
笑道:“你這就不對了。那位可可姑娘對我好生客氣,一句一個大哥的。你打自見到我起,砸了我兩塊石頭,害我現在腦袋上還是青的;滿口臭和尚臭和尚的,我知道你心裡‘禿驢’也不知罵了幾千次了——如此差距,你叫我幫她還是你?”
阿柯一楞,頓時啞口,雖然頭上的軟毛也氣得一根根豎起,卻也當真無計可施。
辯機一屁股坐到他身旁,望著可可去的方向,道:“你真的想要銅鑑?”
阿柯道:“廢話,那是寶貝,誰不想要?況且我正要救人……哎,這個臭丫頭,商量也不打一個,搶了就跑,哼!還想害我跌一大跤!”
辯機扯一根草,叼在嘴裡,含糊不清的道:“……那有用嗎?她跟你商量商量,恐怕永遠都沒個結果,乾脆拿了就走,真是有性格,敢作敢為,哈哈。至於踢你,那是忌諱我出手,所以先將你踢到我面前,阻我一阻。嘿嘿嘿,小妹妹這下可想錯了——這種好事,我只有幫忙的份,又怎會出手呢,哈哈,哈哈。”雙手抱著頭,愜意地躺在草中,眯了眼休息。
阿柯怒火燒心,拿身旁這武功深不可測的傢伙毫無辦法,只得恨恨地轉過頭去不理他。他呆呆的出了一陣子神,終於長嘆一聲,掙扎著爬起來要走。
辯機忽然叫道:“阿柯。”
“……”阿柯不理。
“那是塊邪物。”
“你說過了,和尚!”阿柯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這十幾年來,為爭奪這‘陰陽銅鑑’而死的武林人士,少說也有六七十人。這還只是有名有姓,被人確認死於此銅鑑的,其餘無名小卒,不明不白死在荒郊野外的不計其數。”
阿柯跨出一步,臉色忽然煞白。他站著不動了。
辯機坐起身子,罕見的臉上沒了笑容,有一絲淡淡的憂慮自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發散出來。他叼著草根,慢慢地道:“天下真有那麼便宜的事嗎,拿出銅鑑,便能遣人為你賣命?嘿嘿,痴人夢語而已……銅鑑不過是個幌子,誰真想要換條命,還得拿值一條命的東西去換才行。”
阿柯呆了一呆,脫口道:“若……若是沒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辯機嘿嘿一笑,道:“你真是傻——那自然就得拿自己的命去換!段兄將那銅鑑交給我時,說它邪氣太重,叫我毀了它。嘿嘿,人的貪慾是那麼容易毀得了的嗎……”
阿柯猛地一撲,一拳正中辯機胸口,忽感著手處辯機肌膚一縮,這一拳的力道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柯收勢不住,和身撞到辯機身上,兩人一起倒在草叢中。阿柯拼命一爭,劈面一個耳刮子過去,叫道:“死和尚,你害死可可,我跟你拼了!”
辯機雙手一送,阿柯頓時騰起老高,夾在老柳樹兩個枝幹之間。他張口要罵,這才感到全身麻痺,不知什麼時候已被辯機封了穴道,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有漲紅了臉,眼睜睜看著樹下的辯機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整整衣裳,哈哈一笑,道:“什麼邪物!只不過一塊普普通通的銅佩罷了,卻無辜被人的慾念玷汙。看那位小妹妹的舉動,‘殺人’二字恐怕終日都在心中如火般燒著,即便沒有這銅鑑,也會有同樣的銀鑑、金鑑,或者隨便什麼薄如絹紙一般的機會,讓她動手。你認為是害了她,又怎知道她心裡,就如同無數想要得到這銅鑑的人一樣,欣喜若狂呢?痴人,痴人,人心中的銅鑑,又豈是我能毀掉的?段兄……痴人吶!”
長笑聲中,身形晃動,並不見他如何動作,已如鬼魂一般飄飄忽忽飛入林中,消失不見了。
第七章 毒發
林芑雲坐在廳中,背靠著西域進貢紋金駝毛枕,懷裡放著暖壺,腳上蓋著細軟絨毯,端著茶杯,兩眼呆滯,百無聊賴的看著四五個丫鬟小廝在院中打掃庭落,整理花草樹木。
身旁的青銅鏤空麒麟香爐裡,上等檀香的清煙如霧,襯著她錦袍上的藏青紋路如夢一般流動。八扇硃紅廳門全部大開,周遭的窗戶也被支了起來。下人們沿著窗子,一字排開擺上十幾盆名貴花卉,什麼杏黃兜蘭、卷丹、紅楓等,甚至還有兩盆極品鶴望蘭。
冬日裡少有的暖暖的陽光照進窗來,一道道光柱中,無數浮塵起落,煞是好看。
但林芑雲的眼光依舊呆滯。
有一種奇怪的、枯澀的、如牛在嗚咽的難聽至極聲音,始終高亢激昂的自後院傳來,像銼刀一樣死命折磨著她的耳朵。因為這聲音,整整一個上午,林芑雲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煩躁之中,害她心不在焉被暖壺燙了幾次手。
噹噹還沒有出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