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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思索,遲疑道:“這個……此人劍法固然精妙,但論到整體的武功修為,卻也……這個,並非高明。”
他想到阿柯那一臉淺淺的微笑,似乎直到最後倒地也沒改過,不覺臉色有些發白。武約卻未在意他,只望著翠綠色的窗格出神。過了好一會,說道:“此人很有些傲氣,心智方面,我看也並不遜於你。只是不知為何如此深藏不露……他有著不同尋常的霸氣,你看不出來麼?”
“命只有一條。”李洛腦中閃電般晃過阿柯這句話,臉上一陣抽動,剛要說話,武約卻又幽幽地嘆了口氣,像對李洛說,又像似自言自語地道:“算了,不要再去想了。總之,無論如何除去此人,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李洛躊躇一陣,終於鼓起勇氣道:“恕末將魯笨,不知娘娘大計——既然娘娘想要收納林芑雲,為何不將阿柯一併收過來,豈非省事得多……”
武約似早知道李洛會這般發問,不待他說完已笑著揮手,說道:“此萬萬不可。李洛,你雖精明能幹,於相人這方面著實不怎麼樣。那林芑雲雖是智計百出,鬼神莫測,卻有個最致命的缺陷,你道是什麼?”
李洛老老實實搖頭。
“那就是太聰明瞭。”武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色,眼中精光閃動,道:“聰明到以為世間萬物俯仰皆知,就能通達人情世故了。嘿嘿嘿嘿,人乃是萬物之靈,瞬息萬變,豈是可以用腦袋衡量的?這一類聰明絕頂之人,往往自負,以為真的可以翻雲覆雨,無所不能。聖人察人,而智者觀物,所以從古自今,只有聖人駕馭天下,你幾時聽過智者駕馭天下的?林丫頭天性淳樸,卻又是一副玲瓏心思,這樣的人最容易鑽到牛角尖裡去。給她一根棍子,若她以為是自己找到的,哼哼,立時便自動順杆爬上去了。那阿柯卻與之完全不同。他性子剛強,卻不浮於外表,實乃真正堅韌之人。越是於小節處無所謂者,遇上大是大非之事,越是不會有半點馬虎,換言之,越是著眼於小處者,大節方面也就越是馬虎。林丫頭越聰明,就越好對付,牽著她的鼻子走。阿柯那種死心眼,你說他固執也好,任性也成,想要收買人心,卻是千難萬難。這樣的人強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你道那個陳束,當真很聽我們的話麼?他揹著我們做別的事,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先給你提個醒,隨時監視他的動向,我要他那張大嘴,要張開也得死後才行!”
李洛一躬身道:“末將明白,末將遵命!”想了一想,又道:“馬老頭那邊是否也需要末將打點打點?”
武約長嘆一聲,喝一口茶,秀眉微斂,細細品味著苦澀的茶味,半晌方道:“你這些日子來疏遠朝廷,看來有些事還真不知道呢。那馬老頭看似狡詐,左右不過是個不入門閥眼裡的窮書生,我何嘗懼他來著?可慮的是聖心,聖心難測呀……就在上個月,長孫無忌、褚遂良,還有江夏王李道宗,密謀監天李淳風和袁天罡兩人,搞了個‘推背圖’,說是觀星象所得,乃警世之預言。那李淳風批讖語說‘日月當空照臨下土撲朔迷離不文亦武’。袁天罡還更有一頌,我記得是‘參遍空王色相空,一朝重入帝王宮,遺枝撥盡根猶在,喔喔晨雞孰是雄’。哼哼,什麼‘日月當空,照臨下土’,那不是公然造反麼,還裝腔作勢說什麼‘撲朔迷離’,那句‘不文亦武’是幹什麼用的?這宮中上下,姓武的就我一個人,數萬只明晃晃的眼睛,可都瞪著看我。又是什麼‘喔喔晨雞孰是雄’……我一個柔弱女子,並未有絲毫得罪他們的地方,竟然拿這等亡國之昭來說我!我,我……我若再不反抗,再不掙扎,只怕到了碎屍萬段的時候,還猶自在夢裡!”說到此時,一把推翻茶杯,憤然起身,一張俏臉漲得飛紅,酥胸起伏不定。
她咬著指甲,出神的看了一會李洛,突然柔聲道:“李洛,這世上真正對我好的,除了太子,便是你了。你說,你說,我該怎麼做好?”
李洛並不回答,深深叩一了個頭,抬起身來,第一次大膽的凝視著武約閃爍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臣,李洛,在此指天發誓,必傾全力,保護武娘娘周全,達成心願,雖萬死而無憾!”
晚飯的時候,秦管家又來了一趟。林芑雲頭上搭著方巾,呻吟著不肯起來吃飯,秦管家殷勤到家,叫丫鬟將飯桌端到床上,伺候林芑雲喝了點參湯。他坐在一旁,口中不住安慰,說什麼主人正在密令尋找阿柯兄弟,一有訊息必立刻來報,又是什麼已準備好車馬盤纏,只待尋到,就將他送到外地,先避避風頭。
總而言之,林小姐不必再擔心此事,好好養病是正經。
林芑雲眼圈紅腫,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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