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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般渾然不顧左右的跑來跑去,大呼小叫,鐵杖老頭一時拿不穩這小子到底是幹什麼的。
說他武功高強吧,走幾步就會摔一跤;說他是普通人吧,見著滿屋子缺腿少腦袋的屍體,又好像視若無睹,並不驚慌。這一點倒也罷了,尋常膽大一點的自問也可做到,但這小子甚至連驚異都看不出來,好像被砍死的人就該如此一般。剛才自己一怒之下忍不住出手,雖未使上全力,也使了個六七成,這小子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就那麼恰好躲了過去,反倒還讓自己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這一手,怎麼看也不像是湊巧。鐵杖老頭混跡江湖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人,當下也不出聲,冷眼旁觀,暗自留心。
陳束站在二樓,也因一時看不透鐵杖老頭的來意,仍舊負手而立。只有小真一顆心小鹿似地亂跳,直跳得耳朵裡擂鼓似的砰砰作響,透過欄杆的縫隙,默默地注視著阿柯的一舉一動。
阿柯奔到那少女跟前,左右一打量,將她抱到一扇翠竹屏風後。他伸手摸了摸少女鼻翼,還好,還有氣息。阿柯輕輕撩開少女的外衣,只見血仍不停自淡綠色的貼身小衣下湧出,當下略一躊躇,雙手合十,低聲道:“從權,從權,得罪了。”慢慢解開小衣,露出少女柔嫩的胸脯。
說老實話,這其實已非阿柯第一次見到少女的身體了。記得三年之前,阿柯第一次手持長劍,壯著膽去追狗狗,不想迷了路,只得沿著山澗一路磕磕碰碰往下摸索。剛轉過一處瀑布,腳底一滑,以一個非常壯觀的姿勢跌入潭中。除了激起一丈來高的水外,還有正在洗澡的小真。
阿柯雖然如他後來解釋的那樣,只在慌亂中瞄到一兩眼,但小真仍然將近一個多月沒搭理他。之後還是阿柯每日上山,採了無數山花野果,才得美人一笑。其實也不冤——阿柯有的時候想,雖然只那麼一眼,影像卻是出奇的深,害阿柯好多天沒睡好覺,似乎只需略略伸手出去,就可觸到那雪白稚嫩的肌膚一般……
然而,回憶與想象,畢竟做不得真。所以當阿柯乍一見到那對被血漬染得鮮紅的小小的椒乳之時,心頭依舊怦怦狂跳,全身的血似都衝到腦中,只覺口乾舌燥。他勉強舔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神,小心地將藥粉灑在寸長的傷口處。
那少女渾身猛地一震,呻吟一聲。她痛苦的一蜷,側過身子,立時有好些藥粉散落開去。
“散……散落了……”阿柯看著那些藥粉紛紛揚揚散落到她右邊的乳房上,再掠過讓人目眩的完美圓弧,散落在淺綠的小衣上,眼前幾乎一黑,呆了一呆,手顫抖著伸過去,將藥粉慢慢抹勻。
“好冷……軟……軟的……”阿柯痴痴呆呆地想,突然一驚,提起手,一巴掌搧在臉上,脫口叫道:“我……我在想什麼?我在幹什麼?無恥啊無恥!”
外面幾個人面面相覷,想不通這小子到底在幹什麼,但估計絕非好事。只是自礙身份,誰也不願進去看個分明。
小真眼尖,剛才見到那少女胸口有傷,此刻聽阿柯在裡面大呼小叫,隱隱猜到他定是見到了少女的身體,毛手毛腳起來,擔心之餘,憤怒之火漸旺。
阿柯果然毛手毛腳地抹完傷藥,在自己穿的黃裙子上扯下幾塊布,先將少女胸口的血漬略擦拭一下,再摟胸裹上。他一面纏,一面卻也忍不住多瞧幾眼,有個叫“機不可失”的詞此刻突然湧進腦海,怎麼也掩不下去。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那少女低聲道:“小賊,我……我殺了你!”
阿柯驚得魂飛魄散,慌亂間做了一個自己也想不到的動作——雙手亂劃,如潛入水中一般,往後坐倒,叫道:“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我只摸了一下!真的,藥……藥散了!”
小真在樓上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面色慘白,聽旁邊的父親怒哼一聲,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卻銀牙咬碎,絕不出聲。
那少女聽他縱聲大叫,只道他已動了手腳,且外面更不知有多少人聽見了,羞怒交集,眼前一黑,再度昏過去。
阿柯跳起身來,見她頭歪到一邊,小心地叫了兩聲,待證實她真的昏死過去,趕緊手忙腳亂幫她掩好衣服。做完這一切,忽覺手腳痠軟,靠在旁邊一張桌子上喘氣,摸摸腦袋,已是出了一頭的汗。
只聽外面鐵杖老頭喝道:“小子,你到底在裡面幹什麼?給老子滾出來!”
阿柯一震,方醒悟到自己目前的危險處境。他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短劍,知道此刻斷不可逃走——況且逃也絕對只是死得更快而已,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位伯伯,你……你好。”阿柯打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