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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藥,頭一挨著車篷,幾乎立即就睡死過去。
“不行。”林芑雲道。
“那你說,你說!”坐在桌前正大快朵頤的道亦僧惱了,一面“吱吱”的呷酒,一面不耐煩的道:“說一個太露,說兩個不通,說了四五個法子了,你就只知道回一個‘不行’。你有腦袋你說啊,哼,虧我想了這麼多天,被你林大小姐一竿子捅了——是啞巴問久了,也還吼兩聲呢。”
林芑雲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她站在窗前,輕輕掀開一角,向外張望。
清晨的霧氣立時如煙一般湧了進來,與屋內溫暖的空氣一觸,又飛快的消融不見了。林芑雲不由得打個寒顫,手就在嘴邊哈一口氣。
放眼望去,只見到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似乎都已躲藏在濃重的霧氣之後。這個時候太陽應該已經升起來了,卻依然躲在厚厚的霧幕後面,看不到蹤影。但是不要緊,林芑雲知道,不論霧氣多濃、多厚,總有那麼一刻,它那萬丈如火的光芒,會將眼前的虛幻的白幕撕得粉碎。
“霧終究是霧,”她忍不住喃喃地道:“再看遠一點,仍然是天啊。”
“你說什麼?”道亦僧奇怪的問。
“啊,沒有。我看到噹噹妹妹出來澆花了。”
“嘿,我說這傻丫頭,如此大霧,用得著她澆花麼?”
“你才傻!”林芑雲道:“噹噹妹妹說,要每天跟花說話,花才長得好,長得大。噹噹妹妹說,這是你以前跟她說的,她傻,你不更傻?”
道亦僧用力撕一條雞腿,含含糊糊地道:“……這個傻丫頭,騙她的話卻當真了,嘿。不說這個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不想出去了?哦,哦,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麼了?”
“你定是過慣了這樣奢華的生活,不肯走了,哈哈,休要瞞我!”道亦僧一邊說,一邊烈酒喝得哎呀連天的叫,一隻手又去撕鹿肉,叫道:“這肉是奢靡!這蓮子玉羹也是奢靡!這三珍湯亦是奢靡!啊,這酒,這、這是……二十年的沉霜!太奢靡了!”
林芑雲啞然失笑,道:“咱倆到底誰過慣了奢華生活,我現下也懶得跟你爭。等到時候又出去闖蕩時,看誰先熬不住,要喝這樣那樣的好酒。”
道亦僧聞言住手,看著酒壺發呆,良久,突然嘆一口氣,道:“酒啊,真是世間動亂的根源!如此可惡,豈能讓你胡來!罷,罷,罷,今日我道亦僧就來捨生取義!”直起脖子猛灌一氣。
林芑雲搔搔腦袋,將系頭髮的軟絲娟繩握在手裡把玩,道:“你要喝就喝,囉嗦這麼多幹嘛?趁現在李洛還沒來,一邊喝一邊聽我講。”
道亦僧繼續口不離壺的灌酒,只點頭作答。
林芑雲白他一眼,轉頭又往窗外瞧去,只見噹噹耐心蹲在地上,正對著一盆勺藥講著什麼。她清清嗓子,慢慢地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鄉下麼,縣城麼?這裡是東都,禁宮所在,國家重要之地!能容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麼?這幾個月我天天看公文,看關防文案,越看越是心驚,不能不謹慎啊。
“我跟你說,單是城防,每日的駐兵就是兩萬八千,外城每關一千五,巡視二十五隊,每隊兩百;內城每關二千五,巡視十隊,每隊兩百五。我粗略算了一下,單是自長夏門經升樂、永業、嘉合,過洛河,到賓耀門,再過東城門,途中就有十一道關防,八處巡視。就要換三道過關文書,其中一道必須經由四品以上官員核實,方能放行。況且現下皇帝鑾駕在此,再過兩日就是祭祀大典,除了城防外,還有兩萬餘禁軍護衛加入戒嚴中。內城已完全封鎖,外面別說是人,不相干的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道亦僧歪頭插嘴道:“裡面的蒼蠅呢?要是不想聞皇帝老子的臭腳丫子氣了怎麼辦?”
“裡面的也別想飛出來!”林芑雲沒好氣的道:“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別打岔行不行?我們這東城看上去好似沒有什麼動靜,其實內中管制亦嚴。從東城往北是含嘉倉城,那裡現在已是禁軍駐地,甭管什麼人,進去就別想出來;往西是內宮皇城,更是想也別往那處想;往東須過陽市,過兩道城門,還要過河。你知道河上有幾座橋?”
“怎麼也得……也得三座吧?”道亦僧手指一彈,一粒花生飛起一丈有餘,不偏不倚落在他口裡。
“三座?也真虧你想得出。哎,看來你是沒怎麼進過大城市——三十七座!幾乎每隔兩射之地就有一座橋,面臨城區內的河道亦是整修過的,均寬兩射。兩射,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兩射?我們這些人沒見過大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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