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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連我也一併拖出去了。林姑娘,你是聰明人,許多話不用我說,你心裡就明白——武娘娘和我當初對你和阿柯兄弟做過什麼,你當時既已完全明白,可是……武娘娘她……並不知道你已然瞭解。”
林芑雲擺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臉色沉重起來,端起茶杯,若有所思。李洛朝她看過去,突然見到她的眉心間,剛才被自己彈的地方,不知何時鼓起老大一個包,隱隱發青,卻仍然故做老成的皺眉沉吟,頓時忘了正在說的事,險些“噗哧”一聲笑出來,趕緊連連咳嗽,走到窗邊去,拼命忍住。
林芑雲渾然不覺,沉默片刻,方道:“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其實我該當好生謝謝你,若非你這麼瞞著,以武約的為人,早就要了我的小命了。你這麼擔著,也是冒了極大的險。武約生性狡詐多疑,多疑者也必狠毒殘忍。這事要是讓她知道了,對你可大可小。可慮者,一旦有一件事使她疑心,恐怕終身都不再得其信任,那之後的下場不用我說了罷。你要小心吶。”
李洛聽林芑雲既輕且緩的柔聲道來,想到武約豔若桃李的面容和深不可測的心機,竟不由自主打個寒顫。
林芑雲道:“你放心,在宴會上,我知道該如何行事——為你,更為我自己。”
李洛道:“林姑娘能如此知事明理,在下實在佩服。那麼,也請林姑娘準備一下,待會兒……”他看一眼林芑雲腦袋上的包,改口道:“今晚在下會請靳府的劉夫人和秦夫人來給你講講宮廷禮儀,順便也再替你剪裁幾件衣服。軍營裡還有些事,我先告辭了。”一拱手,轉身出門。
“哈哈哈,噹噹妹妹,這花怎麼這麼長?哈哈哈哈……哦,這是什麼草來著?絳紫草?哈哈哈哈?”
林芑雲聽他在外面大笑不止,莫名其妙,心想:“有什麼可樂的?”習慣的一摸劉海。“哎喲!啊……啊……死李洛!”
清晨的濃霧散盡之後,晴空萬里。
陽光透過高高的樹冠,一團一團,一線一線的灑下來,照在林間空地枯黃的地上。一道道光柱裡浮塵飛揚,綿綿不絕,劉志行看得久了,再看四周,只覺明的更明,暗的更暗。巨大且盤根錯節的樹根後,有些細碎的不可窺探的小動靜,仿若無數鬼魅藏身其間,乘著陽光尚不能照拂,正賣力地構建自己的世界。不時有鳥雀飛過,撲撲的搧動翅膀,在地上留下閃爍的影子。
劉志行看著看著,眼淚不覺就下來了。
同門十餘載,不是一兩天的事啊。昨天這個時候,還有三兄弟圍坐在周圍,聽自己談古論今,析文解道。四師弟是怎麼說的?“大師兄所言極是。其實‘霜雪無歸劍法’,重在一個無字,須使劍無進無退,無攻無守,亦是既攻既守,無所不攻,無所不守。”
極是個屁!劉志行狠狠一巴掌搧在臉上,打得耳朵嗡嗡直響,猶不解恨,又重重一拳擂在鼻子上,頓時鮮血長流。
他是大師兄,更是半個師傅,自傳承無歸劍那天起,便協助陳海山輔導幾位師弟。八年前陳海山舊傷復發,臥床不起,劉志行已儼然是無歸劍宗的掌門,幾個師弟學習無歸劍都仗他的指導,特別是四師弟,由於進門最晚,陳海山幾乎就沒正經教過他,是劉志行一手一腳教起來的。教導不可謂不用心,甚至是傾囊相授,十幾年如一日的嘔心瀝血。
然而命運竟然如此與他開玩笑,他用心教導的結果,卻是將自己的軟弱、迂腐盡數傳給師弟們,讓他們也沾染上這份惡習,只學了無歸劍的皮毛,與真正的精髓完全背道而馳。他們四兄弟闖蕩江湖數年,一來江湖中人人敬重陳海山,二來有不少人著實被無歸劍的名頭嚇住,更重要的是,根本就沒遇到過真正的高手性命相搏,是以幾乎從未吃過什麼虧。
就在昨天這個時候,劉志行心中還將自己當做‘霜雪無歸劍宗’的正統傳人,想的是如何光耀門派,仗劍江湖。然而此刻,面對三位師弟慘死的事實,他已經知道,自己終到了不得不吞下這杯自大苦酒的時候了——霜雪無歸的秘密,其實自己從來就未曾領悟過。
霜雪墜地,永無歸途。
他劉志行永遠也做不到了!
“哎喲!”一聲,阿柯從車廂內飛出,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手中拿著的燒餅散了一地。
車廂裡傳來那少女的聲音:“臭小賊,永遠也別讓我見到你!”頓了一頓,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阿柯爬起身,手腳麻俐的拾起燒餅,先吹口氣,再狠狠咬了一口,嘴裡塞得滿滿的,一邊嚼、一邊哼哼唧唧地道:“哼,不吃……我吃!吃完了看妳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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