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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
道亦僧放下酒壺,摸摸腦殼,嘆道:“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但凡我說的、問的,你林大小姐都有話說。得,我腦袋不如你,你就乾脆點,怎麼樣將那可能變成能,一口氣說出來好不好?”
林芑雲低頭用手繞著腰帶玩,扭捏地道:“我……我也沒什麼想法啊。守得這麼緊,就是小一點的官想要出去都得費點勁呢,何況是我們?你別看李洛成日裡對我百依百順,沒什麼顧忌,哼,其實那是他料定本小姐根本就走不到東門!若我真的到處走動,你看他急不急?他是京畿道副統,又是御前左飛衛,一道令下去,說封門就四門緊閉,說拿人就全城搜捕。莫說我這弱小女子,便是大師你……恐怕也難逃生天。”
“所以你繞了半天的意思就是說,想辦法搞了這個姓李的,大家才有活路,是不是?”道亦僧斜眼瞥她,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正是!這幾個月來,我無時不在觀察,不在想。若真要逃走,最重要的兩個關鍵所在,一是讓李洛至少在十二個時辰內,察覺不到我們已經離開;第二就是通關文書。李洛節制城防,手中的青銅令在洛陽境內通行無阻,可比什麼文書都有用。第一個,靠的是天時地利,找準機緣方可行事;這第二嘛,就要看大師的本事了。”
“嘿嘿嘿,丫頭……看你憋了這麼久,屁也不放一個,為什麼這個時候跟我說?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辦法了?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吧!”
林芑雲似乎已習慣了道亦僧滿嘴的髒話,充當沒聽到。她伸出一根白得透明似的玉指,到旁邊窗臺上茶杯裡沾了點熱水,在朱漆木窗格上既輕且淺的畫了幾個字。剛畫完,便即抹去,道:“就是這樣。”
道亦僧“咕隆咕隆”灌下老大一口酒,長出一口氣,道:“怪只能夠怪我老人家交友不慎,遇上你這麼個愛惹麻煩的蠻丫頭。罷,罷,罷,且去一趟又有何妨?須知今日事,卻乃昨日因。因果聚散無常數,芙蓉帳前弄珠花……”咦呀咦呀的又敲又唱了一陣,忽然停筷,翻著白眼道:“這麼搞,只怕姓李的脫不了干係,等你林小姐逍遙快活之時,他的麻煩不小哦。”
林芑雲劍眉一豎,恨道:“那又怎樣?這是他自找的。哼,害得阿柯現在流落江湖,生死未卜,害得我在這裡受盡羞辱,夾縫裡掙扎。”
道亦僧瞥她一眼,低聲道:“受羞辱的怕不是妳吧?”
林芑雲不理他,越說越火氣直冒,手按窗臺,道:“他以為以將軍之勢、皇家之權,就可對我林芑云為所欲為了麼?榮華富貴,就可讓我甘心情願了麼?哼哼,這輩子也休想!此仇不報,我、我……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回頭一看,卻見道亦僧根本未聽,又在那裡一手油膩膩地抓扯肉吃,一手提壺灌酒。林芑雲素來急躁,更兼正在痛訴李洛奸險,見到道亦僧一副渾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一口氣堵在心口無處可洩,急步向道亦僧衝去,但她腳傷初愈,剛走得兩步,腳下一軟,“哎喲”一聲跌在地毯上。她熟練地往前一挪,一手扯著道亦僧的衣角,一手拍地,叫道:“非報不可!非報不可!你聽見了!”
“什麼東西非報不可呀?林姑娘,一大清早,誰惹你這麼大的火氣?”李洛的聲音自園子門口處遙遙傳來。
道亦僧“噗哧”一聲,剛包進口裡的酒飛濺而出,忙伸手捂住嘴。耳邊聽見李洛一邊走來,一邊道:“啊,是噹噹姑娘。這麼大的霧,也來跟花草說話?哈哈哈,妳真是有心吶。來,讓我看看這又是什麼花?”照例先不忙著進來,在花圃邊與噹噹說一陣子。
林芑雲慢慢撐起身子,歇了一歇,低聲道:“你的酒水噴到我臉上了。”
“哦?啊,是嗎,對不住,對不住啊。”
“算了。”林芑雲無所謂的一揮手,扶著桌子站起來。她先細心地整理一下衣裳,再掏出條絲巾在臉上慢慢的擦。
“看在你答應我一件事,無論什麼時候提出來,無論是什麼都幫我做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喂,太狠了點吧?弄髒了姑娘的臉是我的錯,可是罪不至死吧?”
李洛此時推門進來,笑道:“哦,大師這麼早就來了?”
道亦僧已挺直腰桿,摸摸鬍子,咳嗽一聲,道貌岸然地道:“嗯,這幾日需得辰時以前,霧氣未盡之時,以柔陽之力疏導手少陰、足少陰兩路,方能見效,是以起得早了。李將軍來得真巧,在下剛為林小姐療完傷,也該告辭了,還有一些藥方需要打理。請。”站起來一拱手,挺著肚子,邁著八方步一搖三晃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