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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忙用力壓著他,道:“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我學就是了,大哥!”
劉志行一雙紅腫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慢慢坐回去,道:“好,這才是我的兄弟嘛。你去看看車上,還有劍沒有,替我拿一柄來。”
阿柯心中隱隱覺得跟劉志行結拜兄弟,似乎上了他的套。但這套究竟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搔搔腦門,只得到車邊去找劍。幸虧昨日他出手殺敵的墨劍還留在車前座位上,當下取來交給劉志行,道:“劍法麼?我、我的悟性也很差,不知道學不學得會。”
劉志行猛點其頭,道:“學得會,學得會的!你天生就是練這劍法的料……哎,不說這麼多了,我先給你講一遍口訣。”不待阿柯多言,當下道:“天地之道,不外陰陽。陰陽轉接,出於自然。故靜極而動,陰斷科陽也;動極而靜,陽斷乎陰也……”背了一段口訣。阿柯懵懵懂懂跟著背了幾遍,好在口訣不多,只百十來字,他聽著劉志行邊教邊解釋,花了半個時辰時間便記住了。
劉志行道:“這是劍法口訣,雖然短小,然卻是這套劍法的根基要訣所在,希望你以後每日晨起即誦,假以時日,必會領悟到更多精深的東西。現在我們先來看看招式。這劍法一共五……六十二式,只是大哥我愚笨,沒有學到最後的五式,實在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這前五十七式是這樣的。”拾一枝樹枝,在泥地上一五一十的畫起來。
阿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沒學到後面五招就是罪孽深重,但看著劉志行認真的樣子,也不敢多問,留心看那些招式。
劉志行自幼在書香門第長大,論書法那是沒得說,卻偏偏對畫一竅不通。他卯足了勁,在地上歪歪斜斜地畫著,好不容易畫出幾十個似是而非的拿劍人形,已累出一臉的汗。阿柯湊上去仔細辨認,依稀認得出人的手腳,拿著扭曲的劍,比著莫名其妙的動作。阿柯道:“大哥,這是……”
“嗯……是太粗糙了一點,不過不要緊,大哥給你慢慢講解你就懂了。這套劍法,其實說起來與你的那套頗為接近,亦是以攻制敵,不過更講究氣勢,需使劍者有磅礡之霸氣,有與敵同偕之勇氣,有一劍出,不見勝負絕不回頭之決心——不瞞你說,我也是直到昨天才明白這些道理,哎,慚愧呀慚愧。這第一招是‘風霜迎門’,你剛才也見過的……”
那天下午,劉志行邊講邊畫,有時候也起來,用墨劍比出劍招指導。他講招式的動作,講招式的攻擊與防守重點,講招式的用力與重心所在,極盡耐心。
阿柯雖是初次學這劍法,卻總覺得似曾相識。這劍法中許多地方都好似自己早已用過一般。特別是當他一劍刺出,或橫著一劈時,劉志行慢條斯理的給他將這招哪裡哪裡需要防,需要避讓,他心中卻隱隱覺得,這一劍只是要刺、要劈、要挑斷對手咽喉而出手的,全無防範的意識。只是這份心思與劉志行所說的攻守兼備相去甚遠,他也不敢多言。
到了黃昏的時候,他已練到第三十三招“雪降霜臨”。這一招有七個變化,劉志行畫出圖形後,叫他照著做。阿柯比劃半天,前六個變化沒費什麼工夫就會了,就是在最後一個變化上,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因前一式是劍鋒平推,但這一式時卻突然化為斜挑,中間差著老大一段連貫不上。去問劉志行,得到的回答是:“我師傅只說了有這麼些變化,卻沒有講明怎麼用。這一變化逆行向上,可能有其它的用法,比如,若是倒在地上,即可上挑——我是這麼領悟的。”
於是阿柯只有悶著頭練。練了十幾遍,不知為何,每次都在第六式完的時候嘎然而止,彷彿劍式在此已絕,無論如何連不下去。然而身體內湧動的劍氣卻似乎並未休止,滔滔江水般一浪接一浪不停的衝擊著身體。
阿柯心中有越來越說不出的煩悶焦躁,一劍揮出去,那一式明明就在眼前,卻總像隔著萬水千山,怎麼也達不到。他再練幾遍,漸漸已聽不進劉志行說下面的劍招,只翻來覆去的練這一招。
不知練了幾十遍,或者幾百遍,阿柯眼前發花,手腳漸漸痠麻。他想停,但手腳好似不聽令的在自行揮舞一般,怎麼也止不住。他不覺驚慌起來,閉了眼,任憑手中長劍舞動。堪堪練到第六個變化結束時,耳邊隱約聽見劉志行道:“好了,阿柯兄弟,你該……”
阿柯聞言突然一震,如中電擊,眼前赫然出現段念天人般魁梧的身影,身前身後橫七豎八的插滿了刀劍,血流如注,映得周遭一片紫紅色,遮天蔽日。他一手緩緩向他伸來,輕聲笑道:“阿柯兄弟……”
驀地黑影閃動,兩人自他身後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