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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芑雲聽到這些歌功頌德之詞,幾乎忍不住要將耳朵捂住,但見他說到後來,狀如中魔,手舞足蹈,不能自持,不禁暗暗驚詫,卻也不敢多嘴,只偷偷地往旁邊挪動,離他越遠越好。
雪月明仰天長笑,聲如雷鳴,正震得亭搖樓撼之時,突的一陣狂風穿過長而黑暗的迴廊闖入,吹的蠟燭一跳,幾乎熄滅,人的影就在忽明忽暗的燈火裡變得猙獰怪誕。
林芑雲撲上前用手掩住燭火,心中無比驚惶——雪月明的笑聲在這凜冽的風中變得如哭腔一般,“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刺破迷茫的大雪,劃開陰森的長風,直透天地!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別笑了!這等逢迎諂媚之詞你也信?你嚇到我了!”
雪月明猛地住了口,起身走到柱子旁。外面的雪愈來愈大,蒼茫的大雪似已籠罩一切,何處是天,何處是地,什麼是近,什麼是遠,已經看不分明瞭。
半晌,雪月明長長的吐了口氣。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說。像有一把鏽鈍的銼刀,慢慢割過他的咽喉,那聲音發出來,苦澀難辨。
第二章 帝王
“林芑雲這丫頭,好像有什麼心事?今日我見她在殿上,言談高貴,舉止不凡,風采照人,確實比以前要出眾多了。然而靜下來時,看上去卻有種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淡淡愁態——你沒有怠慢她吧?”
“臣豈敢!”李洛趕緊放下茶杯,拱手道:“這大概……與她仍舊思念阿柯有關吧。小女孩子都是這樣的,過一陣就沒事了——微臣是這麼想的。”
“哼,你當她是小女孩子可就錯了,她是隻雛鳳,可也有展翅高飛的一刻。真到那時,只怕你我都是她眼中的小蟲,囫圇一口吞了,連味是什麼都辨不出來。”武約一長身站起來,走到窗前,輕輕撩開厚重的窗簾的一角,向那燈火通明的大殿望去。
李洛知道武約的習慣,在任何時候,都不忘瞧瞧四周是否清淨——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狐性多疑吧。他想到這裡,又記起林芑雲說過的話:“多疑者必狠毒殘忍”,不禁卯足了勁,下決心咬緊牙關,不該說的話絕不漏一絲風出去。
“那個阿柯到底有訊息了沒有?”過了一陣,武約輕輕問。
“沒……沒有。”李洛每次聽到這個名字自武約嘴裡說出來,都是不由自主的一顫,道:“陳束已經親自到劍南、黔中與江南西三道去查此事,微臣也暗中佈置可靠心腹於淮南及關中東西兩道密訪。臣亦已在十道和西域幾個都督府下了通緝令,只要他膽敢在這些地方露面,一定將其擒獲,請娘娘放心。”
“呵呵,放心。”武約放下簾子,慢慢走回桌前,一面把玩著手裡的玉蟬,一面道:“你們做事啊,沒做完前,老是說放心放心,可結果呢……實在難說啊。你以為,就任你這麼的查,別人就幹看著?”
李洛聽她話裡譏諷,坐不住了,藉著為她倒茶的工夫乘機站起來,一面道:“您是說,有人也在查著阿柯?”
“你當人人都是傻子嗎?”武約飛快的飛他一眼。“馬周那老頭的幾個心腹半個月前就已離京,去向似乎也是江南兩道。內線傳來的訊息,你叫人精心畫的阿柯的像,此刻就懸在馬周的內室裡!”
李洛吃驚道:“馬周?難道他察覺出了什麼?若他真是衝著阿柯去的,這事就複雜了。那老頭可是出了名的狡詐難纏……”
武約面無表情地道:“你能明白最好。阿柯這個人,來歷很有些詭秘,性子倔,又是殺手,身分……實在見不得人,乃是我們這些在朝上受萬人矚目的人最怕惹上的麻煩。他若真的死了倒也乾淨,若還活著,甚至若還想著回洛陽來見林芑雲,可就不大好了。”
“您的意思……”李洛全身都似繃緊,伸手在脖子處一比,小心地問。
“我沒什麼意思,呵呵,你自己去辦吧,我相信你。”武約爽快的一笑,伸了伸懶腰,道:“哎,今日真是累得慌……”
李洛道:“那臣就告退了,娘娘請休息吧。”躬著身退到門口,正要去推門,武約突然喊住他。
“李洛,今日你吹的那曲,是誰教的?”
李洛背心一涼,心道:“終於問了。”
“這個……這是臣自己想的。因那‘百醜鬧春’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所以逼迫無奈,只有出此下策。時間倉促,未及先通報娘娘,微臣實在有罪!萬歲怪罪下來,還請娘娘替我多擔待擔待。”
“嘿嘿,逼迫無奈。”武約悠然地端著茶,道:“你這逼迫無奈,倒搶了全場的風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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