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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大來了!”
“是我最先發現他的!”
“是我最先聽到他聲音的!”
“是我最先猜到是他的!”
“是我最先……”
阿柯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當下不動聲色,提起馬鞭猛地一抽,向著鎮外飛馳而去。剛跑了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捱了老大一個耳刮子,沙老大咆哮道:“哪有拿了真傢伙反而說出來的,你們他媽的都是豬啊!還不快追那小子!”
阿柯拼命抽馬,有多快跑多快,只聽身後人聲鼎沸,“血劍聯盟”幫眾們終於在英明的沙老大領導下找準目標,幹叫著向他追來。更有數人騎馬追來,聽那蹄聲,就知所騎的馬乃是上等良駒。阿柯知道自己這匹馬腿短膘肥,只能算勉強能跑,平日裡大多拿來拉車推磨的,當下掉轉方向,淨往樹林茂密處鑽去,儘量減小馬匹奔跑距離。
一衝入林中,頓時有無數樹枝襲來。阿柯人小,抱緊了馬脖子任它狂奔,除了手腳不時被掃到之外並無大礙。後面追他的個個人高馬大,加之馬速又快,可就不如阿柯這般輕鬆了。當即有兩人躲閃不及,被橫著的樹枝掃落在地,剩下的幾人也是險象環生,只得放慢馬速,一邊呼喊林子外的人左右包抄。
一百來號人圍著林子跑起來,聲勢驚人。阿柯知道不能在林中久待,必需在包圍形成之前衝出去。他見身後追趕的馬匹落下老長一段,當下策馬往最稀鬆的一面奔去。那一面本已聚集了一些人,見到阿柯挺劍殺到,離著老遠便大聲吆喝,卻並無一人上前邀戰,只在他周圍旋來旋去,儘量嚇阻馬匹拖延時間。
阿柯想要當真殺一兩個人突圍,苦於手中劍太短,又不慣在馬上作戰,心中叫苦,瞅見不遠處還有一塊空地,一咬牙又策馬衝進林中,向那邊靠攏。
忽然斜刺裡衝出一騎,手持大刀,正是剛才那位泉哥。阿柯一拉韁繩,與他對沖而過。泉哥新近拜了沙老大為師,熱心想要表現一番,也未曾參加上次圍殲段念夫婦的行動,對阿柯又小又瘦的個頭毫不放在眼裡,一言不發,大刀直劈阿柯肩頭。阿柯就勢一斜,劍光閃動,泉哥只覺右臂一軟,險些刀也握不住。他再奔出幾步,才發現臂上已被劃出又深又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他也頗為強悍,大喝一聲,刀交左手,雙腿一夾馬肚,又縱馬回來,仍是死追阿柯。
阿柯掄起馬鞭猛抽,然而胯下的馬實在不堪使用,沒跑出十餘丈,泉哥已追至身後。阿柯伏在馬背上,暗自準備突然回身給他致命一擊,忽聽自己的馬一聲慘叫,他大叫聲:“不好!”向左一撲,滾落地下,連翻幾個筋斗,鑽入草叢中。原來泉哥自知不敵,追至身後,用刀背斬斷阿柯所騎馬的後腿。那馬慘呼連連,衝出幾丈,方重重跌落在地。
泉哥大喝一聲:“點子沒馬了!”不管地上的阿柯,駕馬飛一般衝過。他猶不放心,經過那躺在地上的馬時,順手一刀,將馬頭砍出一丈來遠。
阿柯跳起身,低呼一聲,才發現剛才跌落馬背時,左手似乎有些拉傷。喊殺聲此起彼伏,已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圍過來。他知道這個時候能阻止他的其實只有沙老大一人而已,其餘人只能吆喝騷擾而已。沒有了馬,在這詭秘的林中若遭沙老大偷襲,那可萬事休矣。當下將劍含在嘴裡,爬上一棵樹,環顧四周,辨明河道方向,挺劍殺過去。
一路上遇到三、五撥人,大多數一見他,跑得比他還快。只有一、兩個未曾見識的上來一拼,阿柯劍光閃動,交手的不是手摺就是喉斷,並無多大阻力。跑了一陣,樹木漸次稀少,眼見著一片蒼色的涪江就在不遠出,阿柯心中正喜,忽然身後“呼”的一聲,一柄利器劈頭斬至,勁風凜冽,颳得周圍的草木獵獵作響。阿柯一個翻滾,避開這一擊,心道:“終於來了!”
只見來人尖鼻厚額,鷹視狼顧,正是“血劍聯盟”首領沙老大。他仍披一件猩紅大袍,只是禿頂已被他用一塊黑布細心地包起來,再看不見戒疤。他的那柄古董厚背劍那日與阿柯相鬥時丟失在林中,此刻換了柄劍身稍長的劍,看那手柄上的花紋,居然又是古董。
阿柯笑嘻嘻地站起來,道:“怎麼,把頭頂遮起來了?長蝨子了?”
沙老大也嘿嘿冷笑道:“你小子有種,居然敢主動出來,老子還真看輕你了。”
阿柯笑道:“廢話少、少說。你猜猜看,銅鑑到底在誰手上?”
沙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