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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抬頭注視著林芑雲那雙大而深邃的眸子,好像想要在裡面找到些什麼,道:“你已知道該怎麼做了?”
“只差幾味藥,相信在路途上就會找到。到時候我會給你記號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行醫時,你的名頭?”
“記得,‘終南神醫木’嘛。”
林芑雲不知想到了什麼,噗哧一笑,忙伸手掩嘴,道:“就是這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終南神醫木’會在許多地方留下名頭,你只須跟著他走就行了。你到底還有幾位叔叔伯伯在世?”
阿柯搔搔腦袋,道:“剛才七叔跟我說,除了他之外,好像還有十叔、十一叔、十六叔、十七叔,以及幾十個其他叔伯的後人。”
林芑雲道:“正好,人越多越好。記得儘量多找幾個人跟你一路來,明白嗎?”
阿柯點點頭,沉吟一下,慢慢伸手出去,握住林芑雲的手,道:“謝謝你。”
林芑雲臉上一紅,卻不掙扎,任他握著,眼轉到一邊,看著近旁銅爐鼎的鏤空處冉冉升起的薰香,嘆了口氣。“謝謝我嗎?你以後若還能記得……也就夠了。”
阿柯看著她如漆的秀髮,道:“你……你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
林芑雲堅定而緩慢地搖了搖頭。“那是你的事,阿柯。那只是屬於與你過去有關的人的秘密,什麼七叔啊,未婚妻啊……阿柯,你去跟他們談吧,我可沒興趣聽。我只是一個願意幫助你的朋友而已,別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阿柯走到門邊時,再也忍不住,哈哈地笑出來。林芑雲怒道:“有什麼好笑?”
阿柯一腳踏在門外,回頭看她一眼,說道:“林芑雲,你才是根木頭。‘終南神醫木’,哈哈,哈哈,倒是蠻合你的。”不等林芑雲抓狂,轉身出門去了。
清晨,薄霧,丘雲山十八拐,張老頭支起了第一根杆。
這裡是丘雲山山道的最高處,南來的人要走十一道拐方能爬到此處,而後向北而下,又是七道拐,所以人稱“十八拐”。自襄州向南,除了水路,這是必經之道。
別看丘雲山不高,這路還特別難行,行腳商人們早上寅時便從山下的小村出發,穿雲繞霧,翻梁涉水,一刻不停的趕到這裡,也已是午時之後了。再透過腳下那一片悠閒懶散的雲朵,看到望不到邊的茂密森林,無論多麼強悍的馬隊,也得心中打鼓腳下發軟,非歇歇腳不可。
走到這一步,前無村後無店,左邊十餘丈是百仞懸崖,右邊則是愁煞猿猴的陡峭山壁,除了往前只有退後,所以常走這一線的商人們也習慣稱這地方叫“慢刀背”——慢慢的磨死你,還就只有這麼一條窄道。
人走到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早已是又飢又乏,若是聞到又辣又鮮的牛肉湯麵的香味,看到上好的滷汁裡撈起來的茴香面,那是任誰也抵受不住。這般佔盡天時地利,獨此一家的張老頭生意就特別的好。
張老頭今年快六十了,生得面黃寡瘦,一副癆病樣,偏偏身子骨出奇的結實,十里八村,就他一個人能堅持天天擔著面擔上這兒。他的滷水牛肉麵也是出了名的好吃,除了面辣、湯鮮、肉嫩外,張老頭最得意的還是祖傳秘方。據說吃了他的面,再體弱的人走上個十幾二十裡,也腿不軟氣不短。張老頭的心也好,手腳麻俐,冬日裡會給大夥生爐烤火,夏日還免費提供清茶,遇到路過的落魄書生,或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們,還常常奉送麵食,分文不取。一來二去,張老頭就大大的有名了。行腳走路的商人、差役、農夫對張老頭尊敬有加自不必說,連逢此過路的強人土匪,也不敢對張老頭有任何歹心,恭恭敬敬掏錢買食——山裡人常說,張老頭死後是要封為這一帶的山神的。
這個時候還早,張老頭知道無論從哪一邊都還未有人上來。是以他不慌不忙的支好篷,架起柴火熬起湯後,便拿了老煙桿,踱到一旁,眯著眼抽起來。
今天過了,他就要回故鄉長安了,忙活了大半輩子的事,也終於要走到頭了。一早起來他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怎也停不住。他喝了幾口冷茶,還是不行。他就望著眼前這片再熟悉不過的山和雲,心中默默唸叨:“難道你們不願意我走嗎?不要急呀,這把老骨頭,將來還是要埋在這裡的……”
正在暗自想著,忽聽南面山下人聲鼎沸,夾雜著兵刃之聲。張老頭眉頭一皺,站起身剛要過去看個究竟,猛聽北面山下有人猛吼一嗓子:“弟兄們,提刀子跟老子上啊!”立時數十人齊聲高喊:“殺啊!”
“殺死叫剛的孫子!”
“蕩平木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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