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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孺老邁者,救;俠義之士,救;精通音律者,救。官府之人,不救;串通官府者,不救;濫竽充數者,不救。”
噹噹奇道:“啊,不救的人中,兩類都是與官府有關的。但什麼叫濫竽充數者不救呢,這範圍好像太大了吧。”
那人得意洋洋,乾脆一屁股坐在屋頂上,道:“小丫頭,這你就不知了。我說這濫竽充數,嘿嘿,乃是特指對音律狗屁不通,而硬充會吹簫弄琴的人。例如,連琴的顫、震、依、迭、打、增都分不清,還要奏什麼‘蘇武牧羊’的人;或是連一點內腑真氣都沒有,還要十月裡遊太湖,煙波浩渺內吹‘平湖秋月’的人。又或是隻知將‘用指輕利、取聲溫潤、音韻不絕,句度流美’這幾句俗不可耐的話奉為經典,而不知‘聲韻皆有所主’,還敢強說懂琴通律之人。這樣的人豈只不救,簡直該殺!其他的濫竽充數嘛,可太多了,老夫並不放在心上。”
噹噹道:“原來伯伯所謂的精通音律者,也是單指吹簫彈琴了?”
那人搖手道:“那倒不是。精通音律者,可以會彈琴,會吹簫,又或是鼓,或是瑟,或是鍾。總之,‘匏、土、革、木、石、金、絲、竹’八音中,只要佔了一樣的就算。只不過這些都還不好濫竽充數,江湖中最易充數的,且又充數充得最離譜的,則當屬簫與琴了。不管自己是否長得人模狗樣,有沒有那個天分,嘿,個個都要裝腔作勢的學上一學,附庸風雅。老夫要是遇上這樣的人,不論品行好壞,先打一頓再說,最起碼打折兩手,讓他這輩子也別想唬人。”
噹噹走前幾步,仰頭看他,說道:“那……那要是有人剛開始學琴藝,還在磨練中,根本連‘聲韻皆有所主’這話聽都還沒聽過,更遑論參悟。這個時候就被伯伯遇見了怎麼辦呢?”
那人哼道:“一樣的打!怪只能怪他命不好,誰叫他不早一日領悟這樣的道理,就犯到我手上?”
噹噹又吃驚又好笑,對這人的戒心更減。她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道:“那……那伯伯你一定是位演奏高手囉?”
那人呵呵長笑,道:“小丫頭,你到現在才明白啊。可惜老夫今日出來沒有帶琴,你真是沒福氣。”
噹噹笑道:“小女子自然是沒福氣。不過,話說回來,伯伯你一身絕藝將來失傳,豈非也沒後福的緊?”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小丫頭,老夫知道你想說什麼了。你猜得不錯,老夫是沒弟子——見到那些蠢笨如豬的人,吹起簫來聲音粗得如野豬嗚咽,彈起琴來雙手硬得似劈柴搗火,叫人怎麼受得了?所以僅有的幾個弟子統統被我打折了手趕出去了。不過,嘿嘿,嘿嘿,老夫的絕學卻並不見得就此失傳,你猜猜看,是怎麼回事?”
噹噹正自沉吟,林芑雲站起身,拍拍兩手,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伯伯你去娶妻生子,再傳給你兒子。我就不信,令公子就算真吹的比野豬嗚咽還難聽,你敢打折他的手。只怕他生起氣來,將貴府上上下下所有簫啊琴啊瑟的摔個粉碎,你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還不得乖乖地教?是不是這樣,伯伯?”
那人眼睛頓時瞪的老大,驚異地道:“你怎麼知道她把我府上……哦,不是,你這丫頭,心思倒還敏捷,是個可造之材呀,嘿嘿。我跟你說丫頭,音律之事,得之在天,哪是與生俱來的,什麼練啊學啊的,根本是唬人的。天生會的,那便不用學也會,天生不會的,再怎麼練也是裝模作樣,有形無神,怎麼不該打?”
林芑雲笑道:“多謝賜教。只是伯伯你武功雖好,彈琴奏簫的本事小女子沒見過,不過聽你的口氣,大概也算不錯罷……”
那人道:“什麼叫算不錯?分明就是天下第一!小丫頭沒見識過就不要亂說!”
林芑雲不理他,繼續道:“……只是這下毒的功夫嘛,嘖嘖,實在太差。”
那人頓時大怒,站起身來,喝道:“小丫頭,你說什麼?老夫這‘日分陰陽散’的威力,你到江湖上打聽打聽去,哪個不是聞之變色,思之膽寒……”
林芑雲道:“什麼叫‘日分陰陽散’?”
那人道:“中了此毒,晝不過夜,夜不過晝,總之一日之內就陰陽兩分,是為‘日分陰陽散’。”
歐陽不平雖身在宮中,但江湖內耳目眾多,是以也聽過這名頭。他只覺內息愈來愈錯亂,知道那人所說不假,低聲嘆道:“哎,林姑娘,在下無能,認栽了。妳快些叫人放箭吧!”
林芑雲掩嘴而笑,道:“歐陽先生,別聽他瞎說。什麼日分陰陽散?這是我……這是一、二十年前江湖上頗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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