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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起,便可入定。煉精而化氣,煉氣而化神,如今就在如何由氣化神的境界徘徊不前,已十年矣。”
那人道:“所謂神者,如何?”
天絕老人道:“《內經》上說:不耳聞,目明,心開,為志先。慧然獨悟,口弗能言。俱見遍見,適若昏,照然獨明,若風吹雲,故曰神。可惜我功力太淺,尚未能一窺門徑。”
那人道:“善哉,看來天下之道一也。當年佛祖在菩提樹下悟道,便欲涅盤而去。眾天人阿修羅並帝釋等,皆求他普渡眾生。佛曰:‘止,止。吾法妙難思。’此即是神,亦即是圓覺本性。
“前輩練也好,不練也好,此佛性不增不減,不垢不滅,只在一念之間耳。佛曰:不滅亦不生,不斷亦不常,不一不異義,不來亦不去。”
天絕老人聽了,呆呆地想了半晌,嘆道:“今日得聞大師高論,可謂幸矣。看來我大唐國教,就要由道入釋了。”
林芑雲聽了這些話,心中莫名有些感慨,心道:“這怪人說的‘依他起相’,我可從未聽過。
“難道世間事真只是因緣聚散麼?那我……阿柯……豈非只是虛枉一夢……不,不能……不過……卻是無法駁他。不滅亦不生,不斷亦不常,不一不異義,不來亦不去。真是這樣的嗎?”
正想著,忽感阿柯碰了碰自己,林芑雲一頓,見阿柯悄悄伸出根手指,指向天絕老人。
林芑雲順著望過去,嚇了一大跳——但見銅爐裡的火,不知什麼時候已將銅爐都燒得發紅,而天絕老人兩雙手就緊緊抵在銅爐上。他仍舊面色如常,道:“大師於佛理參悟如此之深,為何自己卻始終執迷?”
那人道:“人之為物就是如此,於理通達容易,於情瞭然卻未必。昔日西晉之時,長安白馬寺有位林晉大師,於佛理可謂通透。他所講的《佛說鐵城泥犁經》、《佛說恆水經》、《佛說梵志計水淨經》等皆是大乘經典。
“可惜他自己卻執迷一位叫作須鴻的西域人,更與她生下孩子而不願承認,終於激怒須鴻,血洗白馬寺。他也自毀法身,重入輪迴,是我中土一大憾事。”
他頓了一頓,閉上眼道:“我之執迷者,前輩也明白。成佛入魔只是一念,看來我此生終究是翻不過這一念了,阿彌陀佛。前輩的這番心意,我自問此生無以為報,只有全力以赴。
“去年我們比試了輕功、暗器,我看今年就來比內力與劍法吧。還是老規矩,願賭服輸,生死由命。”
天絕老人點了點頭道:“老夫也是這樣想。黃霰、度堊,你們兩人到外面守著吧,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進來干預。”
那蠻漢撲地跪下,叫道:“師父,讓徒兒先與他一鬥吧!徒兒這一年來日夜苦練,早想會一會他了!”
天絕老人道:“黃霰,你雖勤勉,可惜終究差了火候,為師的尚且不敢言勝,你又何必枉送性命呢?去吧,我若今日不得出此門,山門裡的事還得你做主。”
黃霰抬起頭來,哽咽道:“師父,您千金之軀,怎能與此人相提並論……”
天絕老人厲聲道:“住嘴!”
黃霰緊咬下唇,不再說話,只是不住磕頭。
天絕老人嘆道:“痴兒,生死之事,難道就這麼不易看破麼?度堊,帶你師兄出去吧。”
那白面書生跪下對天絕老人磕了三下頭,道:“師父,今日若您終究得仁,徒兒不敢有違師命,自當遠行。但十年之後,必為師報仇。”
說著,又磕了三下頭,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那人兩眼,略一鞠躬,扶起黃霰出門去了。
那人道:“前輩,你已交代了後事?未戰而有死意,恐怕不吉。”
天絕老人道:“與你為敵,任何人都得做足準備才行。”
那人回頭看了看正跨出大門的度堊,又道:“若今日前輩身死,他日殺我者必此人。”
天絕老人笑道:“老夫但願他不用再出手。”
阿柯與林芑雲也忙著往外走。
天絕老人道:“你們兩個既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大師的門人,且在門外一歇。我與大師今日之會,日後也有個見證。”
第三章 鐘聲琴樂起復落
眾人退出大殿,度堊將殿門關上,對阿柯與林芑雲道:“兩位請到這邊用茶。”引著兩人下了殿前的臺階,進入旁邊一座偏殿。
這殿同樣破敗不堪,只在地上鋪了席墊,放了張小几。
四人圍著小几坐了,度堊神色自若,在一旁的火爐上燒水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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