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部分(第3/4 頁)
起褐色的水窪,涼快的微風帶來難得的爽利感覺——雖然這種體面境況很快就會被成百上千根菸囪裡噴出的廢氣重新搞成嗆人的一團糟。
摩利爾彎腰用木盆裡的水洗了洗臉和脖子,直起身時小心不讓自己的頭碰上矮梁。她沒去拿毛巾擦,因為她沒有把這塊破布也像水一樣用法術淨化乾淨。儘管住進這間閣樓的時候她勒令服務員把所有用品都換成新的,但“煥然一新”的現實仍然是簡潔明瞭的殘酷:髒。
真不知道雅各布是覺得終於用不著和她打交道了所以敷衍了事,還是他理解中的“稍微好一點”與女法師存在過大差異。牆壁凹凸不平,抹了一層顏色難看的灰泥,跟那些木製的架子一起支撐著屋頂。床邊放著一張桌子,對面就是她剛剛洗臉的地方,臉盆放在一個已經熄滅的爐子上面。唯一看得過眼的東西是床角箱,包著鐵皮,用幾根大粗釘子固定住,鎖釦似乎也很牢靠,但是隻有傻瓜才會把家當放在裡面,自己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地板踩上去會“嘎吱嘎吱”的亂響,如果光看它的面積會覺得房間也蠻寬敞,但是必須指出有一面牆根本就是向內傾斜的——所以能抬起頭走動的地方其實也就一半多一點而已。斜牆上裝著兩扇窗戶,因為密封不嚴的關係。順牆漏進來一大片水漬,窗根下地地板早就因此而徹底完蛋了。不過灰撲撲滿是塵埃的窗玻璃倒是因為雨的緣故清亮了許多,透過窗戶,摩利爾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中繁星般點點光火搖曳。
她知道,那些不是星光。印記城的另一半就懸在那裡,同樣是街道、樓閣,以及生活其中的居民和過客。只要她願意。一個簡單的飛行術,或者花幾個金幣僱輛鷲馬車。甚至僅靠兩條腿一步一步就能走過去——前提是你得是個熟悉路地人,或者跟著一個熟悉路的人。
女法師不願意往手指上沾唾液去捻滅油燈,所以她只是簡單地隔絕了燈火周圍的空氣。房間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對大圓環彼端的人來說,想必不會注意到天空中的亮光少了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
樓梯狹窄、昏黑,而且同樣吱呀作響。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醉漢”與摩利爾在樓梯拐角處相遇。他在看到女法師眸子裡驟然燃起的銀色火焰後訕笑著退縮了,放棄借酒裝瘋從她身邊擠過去佔點便宜地企圖。畢竟這裡是印記城。畢竟他不是傻瓜,真正的醉鬼很快就會晃盪到死亡者的大停屍間去。
看著那傢伙順走廊溜掉,摩利爾駐足辨認了一下方向,因為她實在是沒法憑記憶找到旅店服務員帶她上來時走的路了。在她看來,這座所謂的旅館結構混亂的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盡頭被封死、那也去不了的樓梯,高低不平犬牙交錯的樓層,更別說相鄰幾個房間推開房間甲地窗戶會看見街道推開房間乙的窗戶會看見廚房推開房間丙的窗戶則會看到房間甲……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那間漏雨的破閣樓。找出正確路線後。女法師加快了腳步。一路上至少有不下十雙眼睛居心叵測的從各種縫隙中窺視她,不過全都無須理會。這種人大多是宵小鼠輩,得勢時兇殘勇猛,毫不留情,但他們更擅長的是謹慎地挑選獵物,如果意識到對手擁有超過甚至僅僅是能給其造成麻煩的力量。便會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此地雖然有些亂,也存在不少危險,但確實是個不錯的黑市和探聽訊息的好地方。而且我相信,以你們的力量在印記城也不會遇到什麼真正的危險,除了一個……”
雅各布就是這樣對她說的。
危險?伸手推上角門前摩利爾不由得搖頭嘆氣。危險絕不僅僅只是摸得著看得見的事物,“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所帶來的也絕不僅僅只是刺激。
門開了。影像、聲音、氣味,所有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此類場所獨有的氛圍,潮水般撲面而來。
比摩利爾想象中要大得多也高地多。橢圓形地房間內到處是人。同樣是毫無美感和規劃的樣子。隨便擺放地桌椅,隨便架設的吧檯。隨便安置的吊燈,隨便搭建的越層,隨便豎起來作支撐的、或粗或細的柱子,還有衣著隨便、模樣也有些“隨便”,在屋子裡隨便亂走的生物們……女法師現在不用法術就能看到牆上的窗戶了,只是不知道那邊的住戶對這種免費風景是否滿意。
找到四十七並不太難。他就大馬金刀的坐在地勢最低的正門附近,旁邊圍了一圈兒人。摩利爾快步在人群中穿行,側身從一個赤裸著上半身,胸前背後滿是魚鱗狀皮癬的大胖子旁邊擠過,儘管附近桌子上有個香爐正散發出濃郁的奇怪香氣,肥佬身上的體味仍然差點沒讓摩利爾暈過去。
圍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