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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名字,不是他。
他重重地喘息著,感受著戰爭帶來的疲乏與恐懼。他的雙眼裡全是血絲,但體內的血,卻彷彿已被抽乾。
突然,廳外傳來一陣喧譁。
加藤清正猛然站了起來,搶出門外。他看到一團團火,從天上降了下來,就像是天破了流下來的天火。劇烈的爆炸聲讓這座城變得孱弱,而且還在迅速地破敗著。無數殘肢帶著慘叫聲在天上飛舞,就像是世界末日。
他們的城池,正遭炮轟!
加藤清正一凜,本能地拿起了長槍。他要廝殺,卻發覺並沒有人攻打這座城。敵人,正躲得遠遠的,躲在火槍的射程範圍之外,用炮猛轟。
但,他們的炮怎麼能轟得這麼遠呢?
加藤清正急忙登上城樓。他明白了。
幾十座黝黑的大炮架在牡丹峰上,居高臨下,噴發著猛烈的火舌。憑藉牡丹峰的高度,這些大炮的射程高達幾百丈,整座平壤城都在它們的射程之內。
加藤清正咬著牙,鮮血從唇邊濺出。
他,一定要攻下這座山峰!
李如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對於卓王孫的安排感到心悅誠服。的確。他是太輕敵了,忘記了騎兵在攻城戰中,其實並不佔優。不能奔跑的騎兵,就等於是靜止的靶子。
倭兵的火槍雖然厲害,但明朝也有自己的法寶,那就是威名遠震的紅衣大炮。經過華音閣能工巧匠改造,彈頭髮射出後,爆炸成一團烈火,威力極大。再堅固的城牆都能被輕易撕裂,而且能成片地殺死敵人。有了它們,城牆不再是有效的防禦,而是牢籠,城中計程車兵,不過是被牢籠約束住的靶子。
李如松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在昨日一戰中不使用大炮。
遠遠地,他看著平壤城的大門開啟了。倭兵發出一陣激烈的號叫聲,冒著炮火向牡丹峰發起了一陣衝鋒。他們兇殘的表情在烈日下是那麼猙獰。看著他們,李如松不由得想起了昨日的激戰,但奇怪的是,他不再恐懼,反而感受到體內沸騰的熱血。
是時候洗刷恥辱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雙刀。
倭兵很快地透過了平壤平原,向牡丹峰攀爬。這是座低緩的山坡,他們預料著並不會遇到太強的阻礙。他們的任務,就是登上山坡,將明朝人的頭全都砍掉。
他們堅信,昨日一戰,明朝人的膽已經被嚇破了。明朝人會像高麗人那樣,見到他們的臉就會潰逃。
加藤清正站在城樓上,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
李如松勒住了馬。
一襲白衣立在他身前,白衣白馬,看上去就像是一束陽光。
倭兵的面容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就像是一抹劇烈的疼痛。
他牢記著白衣男子方才說過的話:不要理會別人,衝鋒。他俯下了身子,雙腿夾緊了馬腹,準備好衝鋒。他身上的重甲壓迫著唿吸,不斷地讓他心中的緊張感升級,他感到自己就快爆炸了。旁邊同僚們粗重的喘息聲就像是悶雷轟炸在他耳邊。
終於,他看到那白馬閃電般飛了出去。他嘶號著狂喊:“衝!”
一千匹駿馬馱著他們向山下奔去。
剎那間,急驟的馬蹄聲敲響整座山。一丈,兩丈,三丈……幾十丈的距離過去後,馬匹的腳力完全展開,每匹馬都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
倭兵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吃驚地看著他們。他們的臉色一晃而過,李如松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支長矛,擠進了一團荊棘中。
咔喇咔喇,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風暴中發出沉悶的節奏,山風衝擊在臉上,幾乎讓李如松窒息。這種窒息竟有種暢快的感覺,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匹匹馬,像一隻只重拳,從山頂轟擊進日軍的陣營。騎兵的優勢在這一刻淋漓盡致地發揮了出來。倭兵匆忙地發射火槍,但騎兵與馬匹上披掛著厚厚的重甲,讓他們的攻擊沒有任何用處。他們絕望地發現,騎兵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人在馬蹄踐踏下死於非命。
白衣在血汙中獵獵飄揚著,率領著這支軍隊風一般捲過倭軍,向斜刺裡衝去。跟著,又像是風一般颳了回來,不斷地衝刷著早就失去鬥志的倭軍。人像是割稻草一樣一茬又一茬地死去,但他們卻連退後的可能都沒有。
退後,就只能進城,承受炮火的轟擊。
加藤清正一拳砸在城牆上,口中的鋼牙幾乎咬碎!
他的部下正在遭受屠殺,但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衝出城外的倭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