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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繼盛大驚道:“公主何所見而言此?”
公主道:“我來高麗時間並不長,當然不可能見到這麼多。但有兩個人的話,楊大人不可不信。來人,請他們上來!”
外面娘子軍一聲嬌應,兩個人走向堂上來。
一個蟒袍玉帶,是高麗王宣祖;另一個袈裟禪杖,是曇宏大師。
當今不滿卓王孫的,便以這兩個人為最。高麗即將亡國,宣祖王位不保,當然怨恨卓王孫。曇宏大師最好的朋友便是清商道長。道長慘死在戰場上,曇宏大師物傷其類,追本溯源,自然是卓王孫的錯。這兩個人的目標相同,不約而同地走在了一起。
但他們去找公主又想幹什麼呢?
只聽曇宏大師與宣祖你一句我一語地數落著卓王孫的罪狀,共列了如下幾大條:其一,專權。所有大事,一人獨裁;所有權力,一人獨攬。任何意見,一概不聽;任何反對,一概不理。
其二,賣國。與倭賊簽訂條約,喪權辱國。不令沈唯敬全力爭取,神器授人,天地不容。
其三,殘暴。眼睜睜看著高麗義軍一隊隊被剿滅,不管不問。平壤城不讓百姓進入,殘暴冷血,與商紂無異。
其四,亂命。大敵大前,竟令楊逸之率水軍去幽冥島上送花。李舜臣功勞如此之大,竟然到現在仍囚禁在地牢。平壤之戰任由李如松血戰,不聞不問。
專權、賣國、殘暴、亂命,這四條大罪一說出來,楊繼盛不由得鬚髮皆張,氣得渾身顫抖。他顫聲問楊逸之:“可真有此事?”
楊逸之竟不能反駁。
的確,宣祖與曇宏大師並沒有半字謊言。這一件件、一樁樁,的確都是卓王孫的所作所為。
只是楊逸之相信,卓王孫如此做,必定有原因的。
他絕不是個無情無義、暴虐恣肆的昏君。他的“暴行”,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過人們還無法理解而已。
比如他的“第三人”的打算。楊逸之本一直反對,但,當宣祖與曇宏大師一起詬病的時候,楊逸之忽然發現,自己在心底竟非常認同這種看法。
救高麗的,必定是高麗自己。這樣的拯救,才是真正的拯救,才有意義。別人的拯救,只不過能救得一時。反而有可能會加深這個民族的腐爛。
但對於另外的“暴行”,楊逸之就不知道原因了。那並不能全部用“第三人”來解釋。
如果連自己都不能說服,又如何說服別人相信?楊逸之暗中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楊繼盛大怒,猛然站了起來:“老夫這就去找他算帳!”
曇宏大師慌忙站起來,將他按下:“楊大人且請坐。楊大人此去,難道能勸說得了他嗎?”
楊繼盛斬釘截鐵道:“大不了他拿尚方寶劍將我斬了,老夫以身殉國便是!”
曇宏大師笑了笑,道:“那也不見得。咱們求公主前來,並不是想讓老大人殉國的。而且有一條妙計,想求老大人許可。”
楊繼盛怔了怔,道:“求我許可?此話怎講?”
曇宏大師道:“楊大人請想,卓王孫手握尚方寶劍,這座城又是按照華音閣所造,每個人在城中都被限制。若是公開反對他,不但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很容易被他剿滅,於事無補。最佳計策,就是不觸怒於他,同時又能夠剿滅日寇,救高麗國民於水火之中。”
楊繼盛道:“如果能夠這樣,自然最好,但世事哪能這般如意呢?”
曇宏大師笑了:“所以需要楊大人的恩准啊!老大人不知,明朝的援軍,其實並不止一撥,還有一撥,跟隨著公主來到高麗。這一撥人馬大約有五萬人,駐紮在離平壤城兩百里的白山腳下。”
公主笑道:“父皇命我領兵交給卓王孫,但我早就料到他必然靠不住,所以先不交給他。”
曇宏大師點頭道:“公主此舉極為巧妙。如此我們就有了兵力,只需有位優秀的將領,率領他們埋伏在靈山城不遠處,我仍按照卓王孫的命令,與王儲臨海君進入靈山城。倭賊受了幸州大敗,必然會大舉來襲。但他們絕對料不到會有五萬人藏在他們背後,屆時必然大敗。碧蹄館三萬,幸州三萬,若再能全殲這支倭軍,漢城中的十八萬軍隊,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高麗雖小,區區九萬士兵還吃得下來。那時,無論卓王孫怎麼折騰,高麗國都不至於有滅國之虞。”
曇宏大師道:“我再暗派飛虎軍兜住敵人的退路,務必能夠全殲。城中也可以配合瞞住訊息,騙過卓王孫。”
這個計策實在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