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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們誰都不打算再留一分力!
“住手!”相思的聲音撕心裂肺般,響徹發大堂。
她蒼白的纖手緊緊抓住嫁衣。突然拔身而起,向兩人劍意鋒芒最盛處衝去。
兩道至強的劍氣倏然收束。一時間,所有的光芒黯淡下來,只剩下她站在兩人中間,怔怔地看著他們。
四周一片寂靜,連唿吸的聲音那是那麼清晰。
突然,她眼中的淚水無聲滑落,輕輕道:“我恨你,你。”
轉身向宮門外跑去。
沖天的劍報導,竟因這四個字一窒,倏然瓦解。龍之芒,月之光,都在這聲低語之前顯得那麼蒼白。
相思轉身奔出的淚水,飄蕩在喜堂上。楊逸之心一顫,顧不得再與卓王孫對決,轉身追了出去。
卓王孫的劍就在他背後,只要輕輕一送,就可以殺死這位最強大,也最痛恨的對手。
但,他的殺氣竟一瞬間那麼沉重,無法再鼓起。
是因為,劍上沾上的那一滴淚水嗎?
他輕輕拭淨劍鋒,收入鞘中。
他轉身,依舊攜著公主的手,重新登上喜堂最高處。對呆若木雞的賓客一揮手,示意婚典繼續進行。
四座無言。
只有鼓樂之聲,依舊振振響起,試圖掩飾掉這滿堂悽惶。夜色寂靜的曲調在喜堂中寂寂迴盪,卻始終吹不盡那朵水紅留下的悲傷。
紅燭高照。
夜已經深了,賓客們不敢過多打擾這對新人的洞房花燭之夜,漸漸散去了。虛生白月宮深處的新房裡,只留下卓王孫與公主兩人。
不知沉默了多久,卓王孫輕輕放開了公主的手。
被控制已久的血脈突然衝開,公主只覺得全身一陣酸楚,幾乎站立不住,跌坐在床邊上。
床邊的玉鉤墜落,紅色紗帳垂下,罩在她臉上,讓她的容顏有幾分恍惚。
新房中是一片喜色。
喜床對面,有一座紫檀雕成的妝臺,上面刻著九鸞九鳳,雲間飛舞,共同簇擁著一面水晶鏡,照出滿屋流蘇喜幛、錦被繡榻來。
公主緩緩坐了起來,她並沒有推開臉上的紗帳,但她的目光,卻宛如錐子一般,穿透帳簾,盯在卓王孫臉上。
“你總該記得我跟你的約定,你若是真的殺了楊逸之,我一定立即死在你面前!”
卓王孫看著她,淡淡道:“我會信守承諾,但你也要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一生只屬於我,再不許離開虛生白月宮半步。”
公主全身一震,緩緩坐下,神色悵然若失。
這也是她的承諾,為了救出楊逸之,她已將自己的人生獻給了這個暴君,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三拜九叩,天地為證,容不得她反悔。從今而後,自己就要和這樣一個冰冷無情的男子結為夫婦,而那個清明如月的男子,則成了陌路。
之後的漫漫歲月,該如何度過?難道這間奢華而荒涼的新房,就是她餘生的囚城?
想到這裡,她不禁悲從中來,伏在錦被之中,悲聲抽泣起來。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哭得全身顫抖,聲嘶力竭。
卓王孫看著她,良久沉默。
那一刻,公主的容顏在紗帳之後,變得有些模煳。那哀哀哭泣的身影,卻讓他感到一絲熟悉。
他突然想到,如果那天他沒有發現流花寺的一幕,她如願嫁給了自己,是否也會在某個無人的時刻,伏在錦被中悲聲慟哭?
只為了她心中所想的,其實是那個白衣如雪的男子。
那時候,他還能這樣囚禁她麼?
好在,這一幕永遠不會發生了。她已經離開,帶著破碎的心,帶著對他的恨。
也許永遠不會回來。
他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疲憊,緩緩在公主身邊坐下。彷彿在這喧鬧的哭聲中,他才能沉靜下來,想一想今天發生的事。
公主沒有抬頭,嘶聲道:“離我遠一點,你這喪心病狂的混蛋!”
卓王孫沒有生氣,只是注視著前方,輕輕道:“你以為我瘋了麼?”
公主放聲哭泣著,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難道還需要回答麼?
卓王孫注視著搖曳的燭火,淡淡道:“我本來準備了兩份嫁儀,一份給她,一份給你。你我之間原本只是一場政治聯姻,而她,卻是我真心許諾了婚姻的女子。”
他的聲音極輕,似乎在和她說話,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
“早在半月前,我為她精心準備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