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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院中忽然出現的那些道士中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寧封的身影后,又心頭帶著些疑惑地重新把目光瞧向了張一心,卻見張一心瞧著他面上盡是嘲笑之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好像他是個自以為聰明,但實際上卻可憐又蠢笨的傻瓜。
他不由心頭一怒,向著張一心冷聲道:“聖女,屬下奉了聖子之命。請你回總壇光明頂,聖女這便請過來罷。”
張一心又是面露嘲諷地一笑,接著上前一步。指著身旁那名長眉俊目的道士道:“鄧散人,請容我為你介紹。這一位。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派的首座———清和真人尹志平。”
“什麼?”鄧倫聞言,不由得面色一變。大吃一驚,隨即死死盯著尹治平打量,心下難以置信地叫道:“難道這天寧觀真的成了全真教的地盤?寧老道這是作的什麼打算?”吃驚了好一會兒後,他方才向著尹治平問道:“閣下真是全真教的清和真人?”
尹治平含笑點頭道:“不錯,正是尹某,如假包換。”說罷一頓,接道:“鄧散人既一直在外面叫門,這便請進來罷!咱們喝杯茶好好談談。”
自從門開後,他便也一直打量著這當今明教五散人之一的赤烏公鄧倫。這鄧倫瞧去有五十來歲的樣子,年紀雖已大了,但看起來卻是老當益壯還健壯得很,身材高大,腰背挺直,沒有絲毫佝僂之態,一張紅膛臉,蓄著一圈短鬚,穿一件黑色長袍,手裡拄著根烏木杖。
不過這時候,鄧倫的面色卻是很不好看,一張紅臉泛黑,眼中有些色厲內茬。聽得尹治平的相邀之言,他面色又是不由一變,抱拳行禮道:“鄧某實不知這座天寧觀成了全真教的道場,方才有失禮冒犯之處,還請尹真人多多海涵。如此深夜,驚擾到諸位道長,實在是抱歉的很,現下既已弄明白,鄧某不敢再多加相擾,這便告辭了!”
尹治平含笑道:“欸,鄧散人怎能這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日後傳出去了,江湖上的朋友會說我們全真教招待不周,不知禮數,怠慢了貴客。鄧散人還請留步,進來多奉幾杯茶才是。”
鄧倫搖頭道:“多謝尹真人的好意,不過鄧某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敢多留,就不麻煩尹真人了。日後江湖上若有這種傳聞,鄧某一定出面為貴教澄清。”
尹治平道:“鄧散人的要事不就是要請貴教的這位聖女張姑娘回總壇嗎?現下張姑娘正在此處作客,鄧散人也該一起留下才是。”
“不,不,鄧某身上還有其它要事,實在不敢多留了。多謝尹真人的好意,告辭!”鄧倫說罷,便忽地轉身縱出。
但他前縱之勢還未盡,忽地眼前人影一閃,便見尹治平已然後發而先至,奇快無比地攔在了他身前,口中還笑道:“鄧散人可當真不知禮數,我一再盛情相邀,你卻轉身而逃,實在是好生無禮,還是給我留下來罷!”
話音未落,他已然跟著一掌擊出。這一掌輕飄飄的看似毫無半分威勢可言,似乎掌上也沒什麼力道,就像只是在抬手攔人。但鄧倫卻不敢小看這一掌,有道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全真派的道士雖是吃素的,但全真派的武功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尹治平現今在江湖上的名頭當真是極大,他自入中原以來,不知已聽過了多少人在談論尹治平。
江湖上還有人稱他作王重陽第二,這當然不是說尹治平現在的武功就已比得上他們全真教的那位祖師爺,而是說如無意外,十幾、二十年後,尹治平便必然會成長為王重陽那般的人物,所以稱他作王重陽第二,這實是極高的讚譽了。
這也是鄧倫為何知道是尹治平後,就顧不得再抓張一心,甚至連跟尹治平試手過招也不敢,第一念頭想的就是轉身逃走。當然,這也有他只是孤身一人,而對方卻是人多勢眾的原因在內。若只有尹治平一個人的話,他說不定還敢上去試一下,現在則是想都不作此想。
眼見尹治平這麼輕飄飄的一掌擊來,鄧倫絲毫不敢託大,手中烏木仗一轉,以尾端尖刺的一頭直向著尹治平手掌心戳點而去。
尹治平眼見這烏木杖的尖端點刺而來,卻是既不收掌,也不變招,仍是那麼毫無變化的擊去。只是在下一剎那,他這輕飄飄地一掌中,卻是哄地一下如大火爆起般掌力迅猛發出。
便有若是星火燎原一般,開始還是一星點毫不起眼地火星,但忽然就爆發成大火燎原,呈撲天蓋地之勢,不可阻擋。鄧倫的那烏木杖一點,本也是用足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