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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爭執(上)
翌日一大早,田不易便起了床,早早收拾好自己,便從自己的小院走了出來。誰知遠遠地看到在大竹峰上守靜堂那邊,師父鄭通居然也起了個大早,負手從堂中步行而出。
田不易連忙上前問好,鄭通看到田不易也有些意外,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身了?”
田不易道:“弟子想著今天也早些去通天峰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上忙的。”
鄭通點點頭,面上露出幾分欣慰之色,道:“難得你居然有這份心思,真是不錯。正好我也要去通天峰,一起走吧。”
田不易點頭答應下來,兩人一起御劍飛起,便往通天峰那邊飛去。
此刻晨光之中,一輪紅日剛剛在遙遠天際探出了微小一點,天光灑落下來,雲海生濤一望無際,青雲山脈七座雄峰屹立於天地之間,巍峨雄偉,氣勢宏大,望之便如人間仙境一般。
昨日剛剛經歷的那一場血戰,似乎半點沒有給這座千載靈山造成什麼影響,天地悠悠,似乎也從不為人間滄桑所動容所改變,正應了那句自古流傳下來的老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風馳電掣騰雲駕霧,一路飛翔於天地之間,約莫一盞茶時間後,鄭通與田不易再度落在了通天峰雲海之上。
與昨夜相比,雲海之上少了幾分悲傷,多了一些安寧。原本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屍體,今天已經都不見了,其中那些戰死的青雲門弟子,都已經被七脈子弟各自認領了回去,善加撫卹妥善安葬,因為哪怕是修道中人,其實也講究個人死後入土為安。
當然了,這都是在青雲門中的說法,至於昨晚在雲海上同樣堆積如山甚至數目更多倍餘的魔教教徒屍體,便沒有這等待遇。青雲山鍾靈奇秀,無論如何,青雲門上下也絕不會讓那些妖人的屍首沾染在這座靈山上。
按照宗門裡連夜下達的命令,確切地說,是道玄代掌門天成子下令,青雲門已經連夜組織人手,將那些魔教教徒屍體都移到山下去了。至於後事如何,自然便會專門派人處置,事不關己的青雲弟子,都不會再去關心了。
落地之後,鄭通對田不易囑咐幾句,然後又道自己要去探望一下掌門天成子真人,你就在這裡看看能做什麼吧,說著便飄然而去。
田不易拜別師父後,轉頭在雲海上走了幾步,向周圍張望了幾下。此刻雖然時間早,但經歷了那樣一場大事,通天峰雲海上也仍有不少人走動,不過田不易看來看去,卻像是一直沒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面上便有幾分失望之色,輕聲“哎”了一聲,看起來有些沮喪。
“你嘆氣什麼?”忽地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還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田不易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是曾叔常,忍不住奇道:“咦,你怎麼這麼早就到這裡來了?對了,昨天后來回通天峰後,怎麼突然就沒見你了,是跑哪兒去了?”
曾叔常撇了撇嘴,道:“回山了。”
田不易怔了一下,道:“迴風回峰了?那麼早回去做什麼?”
曾叔常的臉色忽然間有些黯淡下來,沉默片刻後道:“我們找到了劉焱師兄的遺體,所以早早就將他送回了風回峰。”
“啊?”田不易臉色一變,一時間吃驚不風回峰劉焱師兄在青雲門中也是一位名氣極大的人物,天資出眾道行精深,雖然還比不上通天峰一脈那兩位天之驕子,但是在如今的青雲門年輕一代中也算是個出類拔萃的菁英了,一直以來都被許多師門長輩看重。只是想不到,這一場大戰過後,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俊傑,竟然就此死去了。
過了一會,田不易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對曾叔常道:“那曾師叔他一定心裡不好過吧?”
田不易此刻口中的曾師叔,便是如今風回峰的首座曾無極,同時也是曾叔常的親生父親,劉焱便是曾無極一手栽培出來的得意弟子。但凡是青雲門中的人,都知道曾無極對劉焱這個徒弟極為看重,平日裡常引以為傲,別說視同己出了,單說那教導用心上,都有人開玩笑說比對他親兒子曾叔常還親近幾分。
只是如今劉焱意外地在這場正魔大戰中身亡,對曾無極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曾叔常苦笑了一下,道:“我爹他昨晚一宿沒睡。”
田不易默然不語,心中唏噓時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所看到屍首遍地的那一幕,還有蘇茹在她那位林初霜師姐身邊埋首啜泣的樣子,實在令人心痛。這一場正魔大戰不知改變了多少人的人生,又造成了多少痛苦。
定了定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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