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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失禮,他急忙以手為筆,在駱瑜的桌子上寫了一個“天”字,問:“請問你認識這個字嗎?”
駱瑜看了看,想了想,搖頭。
吳解瞪大了眼睛,看看她,看看自己手頭上的書,又看看她的書。
兩本書的封面上,都是清清楚楚的五個簡體字:太上天真論。
大概是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可怕,駱瑜也被嚇得微微一縮,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向吳解解釋道:“這書上其實一個字都沒有,是寫書者將自己對於‘天真論’的理解貫注於其中,依據每一個讀者的理解顯化出不同的文字——仙家典籍,多半如此。”
“言語不能正確地傳遞心意,所以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傳授。你看你的書上有字,看我的書上沒有字,那是因為每一本書都是針對我們個人的,有法術保護,只允許得到批准的人閱讀。除非你有本事破開我書上的法術,否則就只能看到空白。”
吳解木然點頭,他已經受到了太多的震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著如何驚人的悟性,又或者有過怎樣神奇的際遇,但既然你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領悟了‘天真論’,那麼相信入門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駱瑜很快就平復了心情,端莊優雅地笑了,“提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駱瑜,來自人間最南方的雲夢郡,大概……會成為你的師姐吧。”
對此吳解倒是沒覺得驚訝,以駱瑜的言談和表現看來,她分明就是仙道中人。來這裡求仙,大概屬於留學生的性質。要說有什麼疑惑,他只是奇怪對方為什麼會跟他們一起學習,而沒有直接入門。
於是他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的來歷……將來你有機會自然知道。我承認自己的確算是仙道中人,但我以前所學的東西並不適合我,這次能夠來青羊觀求學,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爭取到的機會。”駱瑜輕嘆一聲,顯得有些憂鬱,“不過規矩不可廢棄,想要入門就要按規矩來。”
“青羊觀很有名?”
“青羊觀是天下少數幾個有大道真傳能夠直指飛昇的門派之一,其淵源久遠到傳說中的上古時代,到現在已經傳了二十六代……仙家一代短則百年長則千年,二十六代……凡間不知道已經經過了多少朝代更替,連滄海都成了桑田……”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恢復了一貫的端莊儀態:“這些無聊的事情不提也罷,總之你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來問我。我雖然不能在仙道上指點你,可一些常識性的事情還是能夠稍作講解的。”
說到這裡,她嫣然一笑:“說了半天,還沒有請教這位師弟的尊姓大名呢……”
“吳解,南楚國昭陽郡人氏。”
這話說出來,駱瑜不禁一愣,急忙追問:“哪個吳解?莫非是推廣防疫之法的南楚國濟世侯,主編《細菌論》的吳解?”
“正是。”
“你這麼年輕?!”駱瑜驚訝得站了起來,“我拜讀過你的書,覺得思路真是出人意料,但論證卻又絲絲入扣、無懈可擊……你知不知道這本書出來,多少仙道前輩捶胸頓足,甚至有人難過吐血!”
“為什麼?”吳解也納悶了,區區一本《細菌論》而已,又不是什麼大道至理,至於讓那些仙人們這麼難過嗎?
“昔年佛陀有云,一缽水中有八萬四千蟲。這個早已得到仙門前輩們的確認,水裡面的確有那麼多細微的蟲子,他們甚至將不少蟲子的形狀都畫了出來。但所有的研究都到此為止,水中有蟲子也好沒蟲子也罷,不過是天地化生萬物滋長的自然,沒有什麼好在意的,更不值得為了它耽誤追求長生大道的時間……在你的《細菌論》問世之前,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可你卻以區區凡人之身,推想出這些蟲子,進而論證出了它們和疾病的關係……你知不知道這本書刊印於世,會拯救多少性命,積累多少功德?”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是啊!那些前輩們明明早就發現了‘細菌’,卻因為沒有研究過它們究竟是幹什麼的,而漏過了這個重要的發現,將天大的功德從手指縫裡面漏掉了——要是邪派倒也罷了,正道中人的修煉和成長,乃至於最後的渡劫飛昇,功德都是極其重要的。不知道多少前輩就是因為功德積累不夠,以至於最後不敢渡劫不能飛昇,只能輾轉輪迴重頭再來……”
駱瑜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向吳解的目光除了敬佩之外,更多了幾分豔羨和親近。
“我之前說可能會成為你的師姐,這話實在是太狂